那个雪地里的心旁边还有一个不太明显的圆圈, 就是谭铮去年在任昭远楼下踩出来的。
任昭远全部看见了!
他当时都干了什么啊..
跺脚?踩心?画圈?砸雪球?
天!
谭铮仰倒在沙发上,手机拍在额头,「啪」的一声响。
任昭远电话过来的时候谭铮整个人像被抽干了气力, 而电话另一边就是肇事方:“喂..”
紧贴着耳朵的听筒里传来一小阵因为轻笑而产生的气流声。
扫得耳道泛起细微的痒。
“你报复我。”
任昭远笑了下:“我怎么就报复你了。”
“我乱动你东西让你不舒服了, 你也让我亲身感受一下尴尬。”
任昭远刚放到脑后,谭铮又提起来。
可一边咬着牙气恼一边又不自觉放松了。
很多事好像就是这样,自己在意的人不觉得有什么, 那这件事也就没什么可耿耿于怀的。
“这两件是一回事吗,你尴尬什么?”
谭铮真的不想再回顾一次:“幼稚死了..”
笑又透过听筒轻飘飘扫过来:“你在我这儿幼稚得少了?”
也是。
谭铮左手拇指按在无名指指根处搓动, 唇角不受控地扬起:“我走了之后你专门下楼去拍的啊?”
“嗯。”
“我相信了。”
任昭远语调转了个弯:“嗯?”
“相信你在更早的时候, 就爱我。”
“之前不信?”
“信,”谭铮声音高了一点,“你怎么老给我挖坑?”
任昭远没说话,笑了。
那边聚会应该还要一段时间才开始,任昭远还没出门, 周围很安静, 没有任何杂音,能听见细微的呼吸声。
像隔着距离和谭铮的交汇在一处。
耳朵痒,心里也痒。
看见任昭远抽屉里的东西的时候, 谭铮除了一点意外和被撞见的手足无措外,真的没有觉得这是件多特别的事。
大概他对有关任昭远的一切都能适应良好, 何况一个成年男性有点什么需要自己解决太正常了。
当时心思全在任昭远的反应上, 怕他觉得尴尬,怕他不自在, 自己全没觉得这件事本身有什么。
可现在, 和任昭远隔着距离, 隔着手机, 在细微到但凡发出丁点声响就难以捕捉的呼吸声里,忽然就有什么隐约不安分起来。
他很容易在任昭远面前有反应,经常对任昭远有欲-望,可其实真正具体到细节的实施步骤,谭铮没有认真想过。
连梦都一向暧昧朦胧。
他一直以来想的都是给予,甚至没考虑过到底应该是怎样的。
似乎也不用考虑。
假设真的到了那个时候,只要任昭远想,他可以毫不犹豫地做承受方。
但现在,随着模糊的变明晰,某些隐秘的躁动就更甚。
谭铮垂着眼,声音有点低:“回来我去接你。”
“好。”
“然后你来帮我搬家。”
任昭远笑了下:“到时候还要去项目?”
“不是项目,”谭铮这次没再遮掩心里的那份惦记,“就是想和你一起住,想多和你在一起,我每次把你送到家分开后都空落落的。”
没听见任昭远说话,谭铮软下语气继续加码:“你想让我睡客房我就睡客房,想让我干什么我就干什么,而且还给你做好吃的,接送上下班,好不好?”
“任老师?”
“昭远哥――”
“师哥――”
“宝――”
任昭远笑出声来,叫停:“打住。”
“这么多天见不到,给我个盼头哄哄我也好啊。”
任昭远投降:“好好好。”
谭铮唇角弯起,满意了:“我等你回来。”
――
任昭远是第二天上午的国际航班,从b市出发,落地后给了谭铮信息报平安。
之后两人之间的联系锐减。
任昭远每天都会回复谭铮信息,偶尔也会发些图片过来,但大部分时候都处于消失状态。
谭铮不想让自己变成「自在」和「从心」的牵绊,没有像春节时那样每天向任昭远发视频通话,也没有像再早一些暗暗追人找存在感的时候发许多笑话小段子。
他只需要任昭远在更换地点时告诉自己,知道他在哪里,每天回复一句知道他好好的就可以。
任昭远确实分不出太多时间。
一起出来的十多天尽量脱离平日的工作和生活是大家心照不宣的事,大多会直接在社交平台发一条近期失联的动态,而后断网关机。
任昭远很少会完全切断联系,他亲情缘薄,就格外珍惜身边要紧的人,担心有什么突发状况需要帮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