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妇人发出惊呼时,不少百姓看到这群身穿正式朝服,齐齐往宫门口而去的官员们,也都退避到两边,看着这群走过的旧朝官员,小声嘀咕起来。
“这些官老爷们是要做什么?”
“听说是要去请官。”
“请什么官?他们不已经都是官了吗?”
“现在都是空有虚职的官了,咱们新帝登位后,可没有给他们安排上职的地方。”
“还有这事?”
一名年纪长些的文士道:“所以呀新帝现在即将临盆,正是虚弱的时候,必是不能出来主持大局的,这些人胆子不就大了吗?全部跑出来了。”
有百姓反应过来,惊声道:“那这些大人们说是请官,实际是在威胁新帝啊!”
“倒是会挑时候,新帝现在无暇顾及他们,为息事宁人,安抚旧朝官吏,可能真会先给官位安抚他们。如此,他们的目的也就达到了。”
一年轻娘子在这时满脸愤怒的从人群中跳了出来,对着走过去的旧朝官员们就吐出一口唾沫星子:“呸!”
周围正在议论的百姓,顿时收了议论声,将目光都放在了这名年轻娘子身上。
跳出来的年轻娘子大声骂道:“一群孬种!也只敢趁新帝虚弱时行此事,有本事他们在陛下登基当日,就跪下向陛下请官啊!”
“放肆!”
走在队列最末尾的一名官员听到身后传来叫骂声,怒而回身呵斥。
“你们才放肆!竟敢对陛下放肆!”年轻娘子丝毫不怕,反而高声回怼了过去。
“流儿,快回来!”一名明显是年轻娘子长辈的中年男子,焦急地在人群中喊道。
被回怼的朝廷旧官怒声道:“无知妇人,懂什么!竟敢对官咆哮,今日事了,本官定要治你一个大不敬之罪!”
年轻娘子嗤笑:“你是官吗?你要是官,何必再向陛下请官?少来这里摆威风!现在是大奣朝,可不是从前的大济朝!我赢流就站在这里,看你能拿我如何!”
“你!”
停下来与年轻娘子争辩的朝廷旧官,被怼得脸红脖子粗,你你我我了半天,最后说不出一句话来,只得做出一副不与女人计较的模样,颇为气派的一甩官袖,重新跟上了前面的队伍,去往宫门前。
一番嘴上后,这名朝廷旧官向林知皇请官的意志更为坚定了。
看看,空有官名,没有官权,现在连一小老百姓,都敢指着他的鼻子骂了,要真让权王这女人,将他们都给正式革职了,他们还靠什么支撑家族,支撑门楣?
得先拿到实权,才能做其他事,便是关小点也无所谓,总能慢慢的琢磨如何翻身!
若是在一开始,他们就要被踢出权利中心,那就是要断他们的性命!
权王敢如此做,那他们就只能放手一搏!
旧朝官员,齐齐身穿官服,聚众来到宫门前跪地向林知皇请官的事,很快就被报到了阳明殿。
立于首位的温南方听到手下来报的消息,冷笑:“这群人果然不会老实,速度倒是快。”
柳夯纯然道:“都算准了陛下生产的日子,就等着来闹了,速度怎会不快?”
杨熙筒怒道:“都是一群该死的,让本侍中出去会会他们!”
话落,杨熙筒怒气冲冲的向外走去。
随边弘抬步跟上。
温南方转头见吴煦已经不在这里了,便知林知皇早有安排。
他们一系的官员,今日都在这明阳殿内了,也不怕主公登基大典后,重新潜入的探子对他们出手。
今日只要盛京城内不死人,便一切尽可在掌握之中。
此次主公所有布置,都没有过他的手,想是不忍他再操劳。他便也不在外操劳,只在此处为主公坐镇。
温南方心里如此想着,温声安抚殿内此时众官的情绪,让他们只需静等主公顺利产子的消息便可。
夜色如墨,星辰隐于厚重的云层之后,似乎连星光都在屏息以待。
栖梧殿内,灯火通明。
此时的林知皇,全身如同从水里捞出来一般,汗水顺着她紧锁的眉头滑落,滴落在精致的锦被之上,浸湿了片片繁华。
窗外偶尔传来夜风的低吟,与室内紧张而严肃的氛围形成了鲜明对比。
符骁与忽红一左一右守在她榻旁,面上全是心疼之色,恨不能以身代之。
喻轻若在又一次探摸过后,脸上终于露了些笑模样,抬头对林知皇道:“主公,宫口已开十指,可以开始用力了!”
林知皇颔首,紧握与符骁、忽红十指交扣的手。
榻边原本准备的嵌宝石的扶手,因为符骁与忽红相陪,完全成了摆设。
在刚刚发作时,林知皇还会因疼痛而骂几句爹,到了真正将生产时,林知皇比谁都冷静。
尽管每一次宫缩,都让林知皇眉头紧蹙,但她依然保持着那份不怒自威的帝王气度,用深呼吸调整着自己的呼吸节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