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万骑兵几乎塞满了整个坡洞河南岸,犹如一道看不到边际的铜墙铁壁缓缓朝着坡洞河压了过来,气氛让人窒息。
安靖营地中响起了凄厉的号角声,这是撤退的号角,原本累倒在泥泞中的百越青壮惊坐而起,惊慌的拔出了腰间的兵器,刚想依照号角的命令向坡洞河上游撤退,可当他们猛然间发现坡洞河南岸已经被庞大的骑兵所充塞,而安靖正领着五百巫神军与对方对峙时,这些百越青壮一咬牙调转了方向,纷纷涉过坡洞河站在了安靖和巫神军后方。
“跑啊,你们快跑!我们去拦住他们!”,刚刚回来的仡轲阿黑大吼了几声,可是没有人响应,那些瘫坐在地的老弱妇孺已经累到了极致,他们实在是跑不动了,就算跑得动又能跑到哪里去?对面的可是骑兵,他们最后还是会死在战马的铁蹄下。
“黑将军,我们实在是跑不动了,你赶紧过去告诉巫神使大人,让他赶紧带着你们跑吧,运气好说不定还能活着冲出去,不要为了我们这些老弱病残拼命,不值当,不值当的!我们能在死前吃上几顿饱饭已经很知足了,谢谢黑将军!谢谢百越的兄弟们!谢谢巫神使大人!”,一名老者跪倒在泥水中大声悲呼,引起了一片啜泣声。
仡轲阿黑见劝不动众人,只能一跺脚也过了河,他心里很清楚,现在跑不跑的其实已经无所谓了,这些人跑不掉的,所有人都跑不掉!
骑兵大队停在了距离安靖他们五百步的地方,双方的面目已经清晰可见。这是骑兵最佳的冲刺距离,只要汝班领一声令下,三万骑兵就会吞没一切。
安靖深吸一口气排众而出,再次走上了前方的那座小土坡,这小土坡虽然不高,但却是方圆几里地的制高点,所有人都能将他看得真真切切。
精致的斗篷反射着夕阳的余晖,泛起一圈朦胧的金黄色,在万众瞩目之下,安靖就犹如一位登基的年轻君王。
安靖从怀中取出那枚代表着巫神正使的精致银牌,握在手中高高举起:“我是巫族巫神正使,前方将领可是湘州杜弢?”
汝班咧嘴一笑,巫神正使,听说过,在百越的地位很高,但他不在乎,他连皇帝都反了,还怕你什么巫神正使?
汝班一提缰绳就要上前,身边的副将想要阻止却被汝班一把推开,汝班狠狠瞪了那副将一眼,放眼望去对方手里就那么几百张猎弓,这种猎弓满打满算就能射个一两百步,自己身着重甲,怕个卵子!反正眼前这盘菜已经跑不掉了,不如先找些乐子再说。
汝班驱使着马匹懒洋洋的向前,副将们了解他的性子,不敢再多说什么,只得无奈跟上。汝班一直走到安靖前方两步距离才勒住缰绳,先是冲着安靖笑了笑,然后身子前倾,几乎是趴在了马脖子上戏谑道:“那位巫神使,我不是杜弢,我叫汝班,有没有听说过我?”
“没听说过!”,安靖回答得十分干脆。实际上对汝班这个人安靖是有印象的,他应该是流民军的一个小头领,安靖对她有印象主要是因为他的名字跟鲁班同音,仅此而已。
“如果你们要粮食,我可以分你们一些,但你们得退兵,而且不能伤害我的人。”
“呵呵,你打算分我多少?”
“你们先后退十里,我们留下一半粮食,我们走后你们过来拿。”,这里剩下的的粮食还有二十多万石,分出一半是安靖的底线。当然,安靖心里很明白,如果没有办法能震慑对方,对方是不可能答应这个要求,能都拿走为何只要一半?安靖这么说也只是在作最后的尝试罢了。
“你觉得我会答应?”,汝班直起身子摊开双手,提高了音量:“就算我肯答应,你问问我的弟兄们答不答应?!”
“哈哈哈哈……”,汝班的骑兵队伍中爆发出一阵哄然大笑。
“粮食我都要,人我也要,老人孩童全部杀光!男子肯跟随我的留下,不肯跟随我的也杀光!至于年轻的女人我倒是可以放她们一条生路,巫神使,你觉得我的提议如何?我知道你也不会同意,但是你有能力反对么?”,汝班的笑容更盛,双目放射出嗜血的光芒。
安靖眉头一皱,这次有点麻烦了,这家伙,特么是个变态!
见安靖没有反应,汝班慢慢收起了笑容,刚准备发动攻击,可就在这时,安靖却有了动作,只见他缓缓抬起手臂,做出了几个奇怪但却充满了神奇韵律的动作。
不远处守,在几辆粮车旁的安三已是满头大汗,见到安靖开始动作后连忙点了点头,几名经过训练的苗兵立即拉燃了粮车上藏着的金属箔片。引线被引燃,一缕细细的青烟冒了出来,只不过它们很快就被微风吹散了,稍微离得远点根本发现不了,安三和苗兵们不动声色的向后退出了一些距离。
安靖的动作优美而富有节律,这动作并不是他自己发明的,而是后世的太极拳。安靖这是在拖时间的,引线点燃到火药爆炸需要一段时间,安靖装神弄鬼一段时间,二者刚好契合。
安靖接连打出了十几个动作,就在汝班看得有些不耐烦时,安靖的动作突然变得快子起来,最后安靖指向了做了手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