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靖的小楼不大,装潢也颇为简陋,倒是打扫得十分干净,并没有因为他长期不居住在这里而有所怠慢。
安靖自己也不知道这一切都是谁做的,不过肯定不是屏儿,她那养殖场的事儿就已经让她焦头烂额了,自己的房间都是那些孤儿帮着打扫的,根本没有精力顾及到这里。
安靖让王德发坐下,又让安三去煎几个鸡蛋来吃,虽说不久前才吃了点红薯粥,但那没什么油水,现在还是有点饿,安靖自己则亲自点了几根蜡烛。
烛光摇曳,照着装饰简陋的客厅显得有些凄凉。
安靖摇头苦笑,自己在百越的地位已经不算低了,可如今却仍然算得上是一贫如洗,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过得上地主老财的生活。
话说回来了,东越刺史是有俸禄的,也不知道这巫神正使有没有工资可以领?
王德发坐在靠背椅上显得非常拘束,局促不安的看着安靖忙这忙那,想要上前帮忙又不敢,急得抓耳挠腮的。
看着安靖简陋的房间,王德发既感动又惶恐。感动的是安靖居然清贫如此,惶恐是怕安靖坚持不下去,如果明月镇树倒猢狲散,那就完蛋了。
安靖忙完后就坐到了王德发对面,王德发又要起身参拜,被安靖给按住了,这几天安靖也被这些复杂的礼节弄得头大无比。
“王德发,你来南方前是混哪里的?我的意思是说,你老家是哪里的?”
“小人是混…混长安的!”,王德发一下子还没习惯安靖说话的节奏与方式,回答得结结巴巴的。
“混长安的…”,安靖点了点头:“不错,你一直以来就是经商吗?”
“不,不是,小人祖上也曾传下来一些薄田,原本日子还算过得去,可是十几年前家父与人起了些冲突,被打死了。
父亲死后,田地就被官府没收了,母亲急怒攻心之下也随着父亲去了。
小人一下子没了生计,又还要养活弟妹,无奈之下只能折腾些商贾之事养家糊口。”
“这样啊,我听说你每天光靠卖水就能赚很多钱,告诉我具体数字。”
王德发的身世不能再问下去了,安靖将谈话引入了正题。
“这个…这…也不算多,每天大约能挣二十多个大钱。”
王德发不敢欺骗安靖,汗都流下来了。
明月镇的钱很值钱!二十多个大钱已经够买三四十斤大米了,这几个月下来王德发应该积累了一笔不小的财富。
只不过粮食是肯定是买不到的,明月镇的粮食如今还是配给制,有钱也买不到。
“不对吧?你应该跟我说每天能挣两百多个小钱!”,安靖微笑着说道。
王德发这个家伙还是有点儿小心思的,十个小钱比一个大钱更加值钱,他说收入时用大钱来计算,说明这家伙交税就是用的大钱,这么一来他又能抠出一笔不小的利润。
“恩公恕罪!”,王德发吓了个半死,很灵活的跪在了地上。
“你起来,都说了别老是这样,我又没说要找你麻烦,我盯着你那两百多个小钱值当么?起来,坐下。”
安靖不耐烦的挥了挥手,王德发小心翼翼的站起来坐回了原位。
“你不要怕,我找你不是为了这个,是有任务想要交给你。”
“恩公尽管吩咐,小人一定照办!”,王德发一边擦着汗一边回答道。
此时,安三端上来一盘子煎蛋,还配了一壶酒,为安靖和王德发倒上酒后,安三也很自然的坐了下来。
“来,先吃点儿吧。”
安靖招呼过后便拿起筷子自顾自的吃了起来,安三瞟了王德发一眼,跟着安靖吃了起来。原本护卫也是不能上桌的,但安三跟安靖相处了这么长时间已经习惯了。
王德发见安三动了筷子,也点头哈腰的拿起了筷子,刚想加个鸡蛋吃吃时却猛然发现了摆在自己面前的酒杯。
“这难道是……巫神佳酿?!”
王德发一双小眼睛精芒大放,迫不及待的端起了酒杯凑在鼻子前深深的一吸,浓烈的酒气直冲头顶,王德发一脸陶醉。
安靖忍不住翻了个白眼,王德发这个样子有点恶心。吃饭呢,弄啥呢!?
王德发小心翼翼的抿了口酒,然后便开始仰着脖子回味起来,直到安靖吃完了两个煎蛋,这家伙依然还保持着这个姿势。
“喂,中毒了?”,安靖没好气的道。
“唔…啊!”,听了安靖的话,王德发差点就一口酒喷了出来,不过还好他强行忍住了,赶紧把酒咽了下去。
“恩公,这可是巫神佳酿?!”,王德发狠狠喘了几口气,开口问道。
“可以这么说,但品质一般,度数也不是太高”,安靖很随意的说道。
这批酒正是白部带来的果酒蒸出来的,白部一路上都在严格遵循安靖的要求,但凡没毒的野果子都被他们采摘下来酿成了果酒。
这果酒酒精含量不高,味道也很奇怪,哪怕经过蒸馏后也无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