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浩然看着王景春,眼神中透露出一种沉稳和淡定。
他并没有立即回答王景春的问题,而是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仿佛在思考着什么。王景春看着他,心中也不禁有些忐忑。
“有什么问题直接说吧。”江浩然终于开口了。
王景春沉默了一下,似乎在整理着思绪。
“兄弟,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江浩然!”
王景春深吸了一口气,然后缓缓地说道:“浩然兄弟!我想让你代替我去领一笔钱。受人滴水之恩,当作涌泉相报,也是我对你的一种回报吧。”
江浩然微微皱起了眉头,他并不清楚王景春具体是什么意思。但他还是耐心地听了下去。
“这笔钱领出来后,你拿一半,剩下的留下一半给我老娘作预备二次手术之用,余下的你给我的妻女作下半生的生活费即可。”王景春继续说道。
江浩然心中一动,他开始意识到这件事情可能并不简单。但他并没有表现出来,只是淡淡地问道:“有多少钱?”
“不少,大约有十多根金条。”王景春回答道。
江浩然心中一凛,十多根金条这可是一笔巨款啊。
“你哪来这么多钱?”他疑惑地问道。
王景春叹息了一口气,似乎有些无奈。他回答道:“唉,这是我卖命得来的。”
江浩然心中一动,他开始对王景春的话产生了兴趣。
他佯装对王景春的事情一无所知,淡淡地问道:“王哥,你有什么话要说?”
王景春沉默了一下,似乎在犹豫着要不要说出来。但最终还是决定把一切都告诉江浩然。
“我是日本八重樱潜伏谍报小组的成员。”王景春低声说道。
江浩然心中一惊,他没有想到王景春竟然这么轻易地暴露出自己日本人间谍的身份。
但他并没有表现出来,只是淡淡地问道:“主要任务是什么?”
“主要任务是递送军事情报,还有利用自己的《新新闻报》记者身份广泛结交,搜集政府的政治军事情报提供给谍报小组,换取奖励。”王景春继续说道。
江浩然心中已经明白了大半,但他还是故意装作惊讶的样子,一脸怒容地说道:“这不是背叛政府,出卖祖国利益吗?”
王景春摇了摇头。
他回答道:“话是这么说,可是你如果是我处境的话,面临山穷水尽、走投无路的处境的话,你就不会对我进行道德谴责了。”
江浩然心中一动,他抑制住心中的狂喜,表面上淡淡地说道:“为什么?”
王景春叹了口气,开始讲述起自己的故事来。
他的母亲身患重症,生命危在旦夕,光是手术费就要一万大洋,这是一个天文数字。
他求爷爷告奶奶,借遍所有的亲戚朋友和报社同仁,筹措的资金却不足五千大洋。
他不得不借高利贷,可是在租界向黑道借高利贷,无异于饮鸩止渴,利滚利如滚雪球一样,谁借谁就会落入火坑。
他陷入了无穷无尽的追债中,每天被围堵、绑架、劫持,甚至被装入麻袋中浸入水中,让他生不如死。
王景春一脸痛苦的表情,他继续说道,“这样的日子,提心吊胆。”
“有一天,我在下班的路上,又被这些人围攻殴打,恐吓,交不出钱就要我的命。”
“甚至一把冰冷的匕首刺入了我的大腿,血流如注,我感到自己的生命在一点点消散。”
“就在这时,一辆小车戛然而止,下来了一个日本浪人,他功夫了得,三下五除二就像这些人打得屁滚尿流,落荒而逃。”
“他问明了情由,我如实相告。他告诉我,这些黑道人物是欺负你没有依靠,无根无底,所以才敢于光天化日之下敲诈勒索。”
“如果你加入一个强有力的公司或者组织,他们非但不敢欺负,反而还会退避三舍,敬而远之。”
“最后他留下了一张名片给我,这是一家日本贸易公司主管的名片,他告诉他叫村田,想好了就去找他。”
江浩然说,“你最后就去找他了?”
“是的。我走投无路,因为黑道放出狠话,还的钱还要加十倍,否则断我手脚。”
王景春最后迫于形势,不得不寻求这一家日本人办的福昌贸易公司的帮助。福昌贸易公司的主管村田,就是救他的人出面接待了他,面带职业微笑迎接他。
村田主管引领他至内室,并让他填写了一系列繁密的表格。
然后村田一脸堆笑地说道:“王先生,为了我们的合作顺利进行,我们需要您提供一些国民政府经济、文化乃至军事方面的信息。”村田解释道,表情认真而严肃。
福昌贸易公司虽以商贸为主业,但村田主管却强调他们需要掌握各方面的动态政策,特别是在经济领域和军事领域的信息。
他说这是为了更好地理解市场变化,以便在生意场上游刃有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