拳风烈烈,血焰滔天...嗯,起码在李英的眼中自己是这样的,在他强烈的期待中,拳头顺利和绣春刀侧面发生碰撞。
“噹——”
李英只感觉一股无法形容的巨力袭来,如滔涛江海连绵不绝、深不可测,力道顺着拳头侵袭而上,骨骼筋肉瞬间被搅乱扭曲,脸上的血色‘唰’地一下褪去,面部肌肉不断抽搐痉挛。
“啊!!!”
惨叫声回荡在会客厅内,雪亮的绣春刀已经架在李英的脖颈上,右边的臂膀无力耷拉在袖袍当中,额头沁出黄豆大的汗水,滑落到领口。
“七品武者?”
张麟有些诧异,还以为这家伙也是个不学无术的纨绔子弟,没想到隐藏得这么深。
这宁国公府上,小的老的都是银币啊!
“在国公府上行凶,后果你们要想清楚!”
宁国公李源稳如老狗,下边已经有人出去召集府上的护院,张麟三人清晰地听到了密集的脚步声。
显然,这座会客厅已经被包围得水泄不通了。
张麟嗤笑一声,也不装了:“宁国公,阻挠锦衣卫办案你可知道什么后果?我们可是天子亲军!”
“......”
双方僵持,谁也不肯退让,但是世子李英的腿已经开始有些发抖了。
再不请人医治,他这条胳膊可就废了。
或许是考虑到儿子的处境,李源不得不做出退让,反正锦衣卫里头又不是没有他的人,顶多进去待个几天再出来便是。
“好!人你们可以带走,但要先给我英儿把手臂医治了!”
“这就不劳您费心了,锦衣卫大狱当中什么套餐都有。”张麟回了一句,架着李英径直往外走去。
齐晓航和魏洲大松了一口气,护在张麟两侧,以防有暗箭伤人。
出了宁国公府,再没人追上。
想来现在的宁国公正想办法走动关系,尽快把自己的儿子从锦衣卫狱中捞出来。
张麟几人抄了条近道回锦衣卫,全程世子李英只是闷哼,连句狠话都没有放。
显然,这家伙是个聪明人。
“余头儿,看我们给你带来什么惊喜了?!”
甫一进门,张麟嚷嚷大叫,“没想到抓个人牙子,背后钓出来这么大的一条鱼!”
他就是要把事情闹得在锦衣卫人尽皆知,最好能被皇帝知道,这样就算宁国公再怎么运作关系也无济于事。
只是一进余威的总旗坐堂,就看到一名身穿斗牛服的中年大汉,环头豹眼、须发皆张...大马金刀地坐在堂上。
总旗余威如鹌鹑一般候立在一旁,见张麟押着李英进来差点眼珠子没瞪出来。
这倒霉玩意真把人从宁国公府上抓来了?
“这位是镇抚使张大人!”余威介绍道。
张麟点了点头,“任务在身,恕卑职不能行礼!”
齐晓航两人则是拱手弯腰:“见过镇抚使大人!”
镇抚使审视着面前几人,脸上的表情看不出喜怒,倒是让一旁的余威有些战战兢兢。
他只是将事情上报,却没想到直接引来了镇抚使,这可是从四品官员,自己平日里连长什么样都没见过!
“做得不错,人现在就交给我了。”
镇抚使忽地咧嘴一笑,大步越过几人,须臾间李英便落入他的手中,消失在门口的转角。
速度之快,就连张麟都没有反应过来。
‘这是几品的武者?还是说修元神仙道的?不对,看他五大三粗的...明显是个粗鄙的武夫!’
张麟暗自猜测着。
余威却开口了:“对了张麟,之前你抓回来的那名拍花子在狱中畏罪自杀了。”
话音落下,张麟如遭雷殛,表情瞬间凝固:“你说什么?”
......
内城,秦府。
三进的宅院在内城的售价已经不便宜了,但是以秦无相礼部郎中的身份来讲,还是有些委屈了。
毕竟,掌握着教坊司这个京城最大的销金窟,礼部上上下下谁没吃得满嘴流油?
虽然自家夫人这些年一直抱怨宅子太小,但秦无相一直没有动过换房子的念头。
无他!
就是没钱!
他的大部分灰色收入除了迎来往送之外,就是用来培养一些忠心耿耿的下属——俗称死士!
“咚...咚咚!”
秦无相缓慢敲击着桌面,半张脸被埋藏在阴影当中,书桌的前方,半跪着一道看不清面容的人影。
“事情进展怎么样了?”
秦无相换了个更舒服的坐姿,扶着桌沿的手指略微有些发白,半张脸上却仍然一派祥和。
“羊毛胡同那里被我们引过去的六品武者被杀,锦衣卫无一人伤亡...”
半跪着的人影低声道。
秦无相咂了一声,感觉有些可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