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河县,锦衣卫卫所。
这是锦衣卫体系当中最低的百户所,最高长官是锦衣卫百户,实力六品打底。
和京城镇抚司的百户差了一个品级,不仅是武道上,还有地位上。
京官和地方官可不一样。
不然那些个进士老爷临到分配的时候,可不会削尖了脑袋往京城地界挤。
如果说京城的锦衣卫是亲儿子,离天子更近,见到的机会大。
那么地方卫所的锦衣卫,就和义子的地位差不多了。
“大人...”
卫所的百户,段乌亲自给上座的男人斟了一杯茶,脸上挤出的褶子都快能夹死苍蝇了。
同为百户,眼前的这位可是和宁国公都说得上话。
锦衣卫也是人,同样也有人情世故、官场往来!
“刚刚门外有小厮来传话,用的是锦衣卫的暗语,说几名锦衣卫小旗暗中摸去了权河乡,您看要不要...”
喀!
男人将杯子合上,抬头露出一张尖俏瓜子脸,眉眼冷峻阴柔,倒像个宫里的公公!
“无恙,只是查探消息而已,我走过一趟城隍庙,那妖物虽藏身在权河乡,但只要不招惹便可,想来他们也不会没有自知之明!”
易石,也就是京城镇抚司的百户摆了摆手,露出冷笑:“擅自行动,自作聪明,等他们回来,本官定治他们一个目无长官之罪!”
“.....”
段乌心底打了个寒颤,这明显的就是穿小鞋的行为,也不知那几名小旗如何得罪了这位。
“那城隍那边...”他一边斟酌着语气,一边暗中观察着易石的脸色,一旦对方有什么不快,立刻打住。
显然,先前的易石已经给段乌留下了‘心眼小’的印象,生怕得罪这位从京城来的上官。
“城隍那边无事,他先前的确和那妖物斗了一场,双方俱有损伤。
所幸依靠城中百姓的香火愿力已经恢复了七七八八,不日本官便和他一道收了那妖物!”
易石冷哼一声,对于区区妖物不甚在意。
他乃是五品武者,开窍已有百二十,随时可以晋升四品,那妖物能被元神六品的城隍打伤,应当只是初入五品的水准,不足为惧!
当然,他出手,一半是出于上头的命令,另一半则是方才城隍奉上的好处。
闻言,段乌也是长舒一口气。
一位五品的妖物出现在香河县,若是细究起来,他这个卫所的百户少不了一顿责罚,起码一个监管不力的罪名是逃不掉。
况且,卧榻之处岂容他人鼾睡?
他和城隍都不过是六品,面对五品妖族也是心有戚戚。
......
权河乡。
在几人的屠刀下,河岸边可谓是人头滚滚,半个权河都染上的淡淡的红色。
张麟将巨蟒尸体拖拽上岸,齐晓航几人收拾着残局。
找到权河乡里正,出示了锦衣卫腰牌之后,对方立马吓得跪倒在地,连连表示配合。
若是寻常封建社会,皇权不下乡,几个锦衣卫也不敢独自和一个乡对抗。
但这是高武世界,伟力归于自身!
哪个乡的刁民敢和武夫对抗?是嫌对方的刀不够快?还是自己的命太长了?
“把这些人的首级堆砌起来,以筑京观,警示诸位,莫要私设淫祠,勾结邪神,暗害无辜百姓!”
张麟目光扫了一圈,在场的乡中豪绅尽皆两股战战,不敢多言。
他们可是亲见过现场,见过那滚滚人头,见过这个踩在巨蟒妖物身上的英武少年,如魔如神一般的姿态仿佛烙印一般刻在心中,此生都难以忘记。
“谨遵大人教诲!”
战战兢兢中,乡绅父老齐声应答。
而后在张麟的允许下,火速逃离了这个让他们有些如坐针毡的地方。
按照张麟的吩咐,召集家中豪奴,搬运人头以筑京观,同时派人在乡内挨家挨户宣讲。
权河乡村子不多,先前张麟几人光顾的是最大的一个村落,离权河最近,日子过得也相对富裕。
只不过,呵呵...人心不足蛇吞象!
百姓们刚刚见到这堆砌起来的人头,也是一个个吓得不敢说话,尤其是其内有不少认识的熟人。
但是在乡绅们的讲解下,大家这才了解了事情的经过,遏制不住的愤怒顿时如潮水般汹涌而来。
“我说他们村子怎么这么多规矩,平常也不许我们过去走动!”
“我儿子去年走失了,该不会就是这群畜生送给妖魔了吧?!”
“狗日的!天杀的!我女儿指定是被他们骗走的!呜呜呜——”
“......”
愤怒很快就将恐惧淹没,有些苦主恨不得把他们从地狱当中揪出来痛扁一顿。
张麟老神在在坐在里正家里喝着茶,齐晓航几人从外进来,笑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