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黛玉端着那碟酱菜,放在鼻端一闻,秀眉微微一皱,说道:“这有什么稀奇的,不过是姑苏那边的五香大头菜。
在府上从小到大这些年,三哥哥难道不知,我的口味一向清谈微甜,这种小菜咸酱之气太重,哪里是我能受用的。”
贾琮好奇问道:“妹妹是姑苏人,这是本地小菜,难道就从来不吃的。”
黛玉笑道:“我是姑苏人自然没错,可我从小体弱多病,母亲注重教养饮食精细保养,这种咸辣酱腌菜,我的肠胃受用不起。
虽然如今身子好了许多,但是小时的口味却难改,这种口味腌菜我可一向都不碰的。”
贾琮点头,若有所思说道:“妹妹说的有理,可见许多事都是后人穿凿附会,以至以讹传讹……”
黛玉一脸疑惑,表情有些呆萌,问道:“三哥哥你说什么以讹传讹,我怎么都听糊涂了。”
贾琮笑道:“没什么呢,我随口说说,妹妹不喜欢吃也是好的,饮食清淡对身子更有益处。”
贾琮将那碟让他好奇的五香大头菜,随手端走,放得远远的,又夹了一块烘烤鳗鱼。
笑道:“这烘烤鳗鱼,十分鲜美,龄官只是洗剥去腥,然后用少许青盐调味,用火烘烤而成,口味清淡,却十分鲜甜。
这东西还挺养人,妹妹正在长身体,多吃这些东西才好,不能一味茹素清淡。”
黛玉听他说什么正在长身体,俏脸微微一红,夹了块在嘴里细嚼慢咽,居然味道极好,然后又夹了一块……
……
此时,湘云已吃完第二块馕饼,开始去夹第三块,席上正是莺声笑语,突然听到院子里传来脚步声。
小丫鬟娟儿连忙跑出去看,回来是说陈大娘找龄官姑娘有事,正在外面候着。
龄官正和姊妹们说笑,听了也有些奇怪,这个陈大娘是府上的仆妇,曾跟她一起去南货店买东西,也不知什么事找自己。
她出去不会一会儿就重新回来,贾琮见她脸色有些不好看,问道:“龄官,陈大娘找你有什么事情吗?”
龄官脸色有些发白,说道:“三爷,陈大娘方才帮我去鸿兴南货店买鼍肉,那南货店里突然来了许多推事院的官兵。
说店里的鼍肉毒害了朝廷命官,将店主和掌柜娘子都抓走了。”
龄官这话一说,满桌的姊妹都停了说笑,脸色都露出惊讶的神情。
湘云嘴快说道:“那还得了,龄官还好你没买鼍肉来吃,不然岂不是也被害了。”
龄官突然想到什么,说道:“三爷,我想到一件事,我去那店里买南货的时候,曾看上一块鳞甲鼍肉。。
但是,但是掌柜娘子说,那块鼍肉已被礼部黄大人预定了,难道被毒害的就是这位黄大人?”
贾琮一听这话,神情不禁一变,脸色也变得有些凝重。
迎春发现他表情有异,问道:“琮弟,这位黄大人是很要紧的人物吗?”
贾琮说道:“本次春闱三大主考官之一,便是礼部右侍郎黄宏沧!”
迎春等姊妹听了这话,心中都有些震惊,方才的欢欣热闹,一下便荡然无存。
贾琮这句话,无疑是指被鼍肉毒害之人,多半就是礼部右侍郎黄宏沧,这人可是春闱主考,而贾琮正要下场春闱……
这一意外的消息,让贾琮心中思绪翻滚,颇不平静,作为一名会试举子,春闱主考官意外变故,自然引起他的关注。
他见桌上的姊妹都神情惊疑不定,一双双妙目望着他,眼光中的担心和关切,不言而喻。
贾琮笑道:“礼部官员众多,必定不止一名姓黄的官员,堂堂春闱主考官,哪里就那么容易出事。”
迎春等姊妹听他这话也有道理,又见他神情自在,似乎没当回事,也就都放下心,席上的气氛很快恢复了轻松。
……
贾琮虽然话语松弛写意,但心中却并没轻松,方才那些话也不过是快慰家中姊妹,省的因此坏了今日的兴致。
礼部或许不止黄宏沧一名姓黄的官员。
如果只是一名普通官员中毒,镇安府和祈年府的官差出面足矣。
甚至是大理寺出面查案,都还在情理之中。
但是,身为皇帝秘衙的推事院,却因此大张旗鼓出动,难道只为了一名普通黄姓官员?
贾琮几乎能够肯定,出事的就是礼部右侍郎黄宏沧,这届春闱只怕注定是不平静了。
但是,贾琮只是个丁忧居家的官员,在本年的春闱之中,他也不过只是一名应考举子。
春闱主考官被毒害,这样的事不是他能左右,甚至和他没有直接关系。
朝廷必定会临时选拔替补主考官,绝对不会让既定开试时间变动,不然引起的风波就太大了……
他只是略想了一会儿,便放下心思,一直到这别致温馨的美食聚餐结束。
……
众人散了席面,宝钗临走的时候,笑着递给贾琮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