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这药草长得枝繁叶茂,色泽深绿,茎秆笔直如尺,上面覆着一层薄如霜雪的白色粉末。
叶片椭圆,互生其间,叶尖锐利,叶缘平滑光亮,叶背微糙,脉络清晰可见。
“好萝卜,真是好宝贝!”
易逐云喜上心头,又拔起一株,生吃了下去。
随后,他找了一些树枝和杂草,将剩下的紫云参遮挡起来,以防被人发现。
下山之后,他又去捉了几条鱼,烤熟充饥。
吃饱喝足,便朝着归云镇的方向走去。
他从未去过县城,只得一路打听,询问前往终南山的路径。
步履轻快,行了十余里,便远远听到“吼吼吼”的吼叫声和马蹄声。
易逐云心中一紧,知道这是马贼的声音!
原主那惨痛的记忆再次涌上心头,他不敢大意,急忙寻找隐秘之处躲避。
四下张望,见一块大石,便迅速跑过去躲在后面,屏息静气。
马蹄声声,十余骑如狂风般掠过。
大石之后,易逐云窥见马匹臀部烙有印记,而那领头之人,正是刀疤,那杀害原主父母的血海仇人。
原主的记忆如潮水般涌来,恐惧、怨恨交织在一起,令他浑身颤栗,牙齿咯咯作响。
过了许久,易逐云才勉强平复心绪,从大石后探出身子,望着那远去的马蹄烟尘,心中暗自发誓:
“这刀疤贼,已成我心头之患!若非我势单力薄,岂能容他如此猖狂!”
他定了定神,继续向归云镇前行。
行走数里,忽见前方村落冒起浓烟,显然是有人家遭了火灾。
易逐云心中大骂:“这光天化日之下,马贼作乱,这官府无能至极!”
他小心翼翼地走进村子,打算寻找一些可用的物事,哪怕是一把斧头或锤子,也能作为防身之用。
途中遇到几具尸体,强忍心中的不适,快步走过。
易逐云正行间,忽觉脚踝一紧,低头望去,只见一名女子蜷缩在破败的布片中,挣扎着爬至他脚下。
她面上刀痕交错,浑身鲜血淋漓,几已不似人形。
她拼尽最后一丝力气,将一个破布包裹塞至易逐云脚下,声音微弱得几乎难以辨认:
“求……求你……给她……一条活路……”
易逐云定睛细看,包裹中竟是一个孩子,生死未卜。
再观那女子,口中满是鲜血,牙齿尽染。
他不禁心生恐惧,急忙缩回脚,快步向前逃离。
走出数十步后,心中又十分不忍。
他转身返回,心想:“这女子怕是活不了了,这孩子若还有一丝生机,我便救她一命。”
然而当他返回时,那女子已然气绝身亡,手中仍紧紧搂着那孩子。
易逐云只觉头晕目眩,眼前模糊。
他小心翼翼地将女子的手掰开,抱起包裹中的孩子,逃也似地离开村子。
跑了一段路后,他急忙检查孩子的呼吸和心跳,发现尚有微弱的气息和体温,但呼吸颇为不匀。
这孩子是个女婴,看年纪尚不足一岁,想来是被摔昏了。
易逐云心中焦急,却又不知如何施救。
他勉强稳定心神,试着捏住孩子的鼻子,缓缓吹气,同时轻轻按压其胸口。
他对此所知甚少,按压的频率也把握得并不准确,只能尽力而为。
几次吹气、按压之后,孩子的情况并未见好转。
他不敢再继续下去,生怕越弄越糟。
此时,他心中又涌起一个念头:自己曾昏厥而醒,这孩子或许也有一线生机。
李莫愁武功高强,或许能救这孩子。
“撑住吧!”
易逐云心中默念,抱着孩子一路狂奔。
每跑一段路,他便停下来检查孩子的心跳和呼吸。
半个多时辰后,他终于来到山下。
然而他并未停歇,仍抱着孩子继续往山上奔去。
再次踏入赤霞山庄,已是疲惫不堪,气喘吁吁。
他自己也未曾想到,在这生死关头,竟能爆发出如此惊人的潜能。
他猛地拍打庄门,大声呼救:
“救命啊!开门救命!”
片刻之后,庄门缓缓开启。
又是洪凌波那脸庞。
她一见是易逐云,顿时吓得花容失色,尖叫道:
“鬼……鬼啊!”
说罢,她转身就跑,连门都忘了关。
易逐云趁机闪身而入,紧随其后。
“不关我的事,真的不关我的事!”
洪凌波边跑边喊。
她不过是个十四五岁的少女,亲眼见证过易逐云的“死亡”,此刻再见到他,自然认定是鬼魂作祟,心中极为恐惧。
易逐云一路追到大厅,只见李莫愁正侧身而立,洪凌波则跪在地上,结结巴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