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半日时光,司徒剑澜方自悠悠转醒。他体内那股蚀骨阴毒虽被暂时压制,但要彻底驱除,尚需数日之功。何况他内伤深重,非短时间内能够痊愈。
易逐云不愿在此地久留,与程英略一商议,便吩咐白飞燕去购置一辆马车,载着司徒剑澜缓缓北行。
两日过去,司徒剑澜体内阴毒终于尽除。他与白飞燕双双跪地磕头,拜谢易逐云与程英的救命之恩,随后辞别二人,去寻找水镜剑庄的队伍。
这段小插曲就此告一段落。
易逐云自觉内力有所增长,倒也不觉吃亏。于是他与程英继续北上,行了七八日,终于抵达潞州。
二人在客栈安顿下来后,便打听起那被灭门的杜家所在。
这灭门惨案在潞州人人皆知,二人很快便打听到了详情。他们购买了一些杂物,便直奔杜家而去。
杜家宅邸宽敞,显然是大户人家。
被杀的定是杜家至亲之人,而下人等或许侥幸逃脱。
程英在四周仔细观察,易逐云则纵身跃过高墙,四下张望。只见院子里一片清寂,杂草丛生,显然无人。
他寻了一会儿,很快便找到了传说中的那堵墙上的血掌印。
易逐云仔细端详这些掌印,伸手比了比大小。许多掌印已经模糊不清,但他还是看到了几个清晰的。
他取下墨汁,轻轻地刷了一层,随后将这几个掌印印在纸上。运起内力将图案烘干,便小心翼翼地折起来收在怀里。
刚一转身,程英便飘然落面前,轻声道:“有人来了,咱们得快些离开。”
易逐云微微颔首,正欲离去,忽闻一声厉喝:“何人胆敢擅闯涂抹?”
二人置若罔闻,身形一展,便似两只轻盈的燕子跃上房顶,一前一后,在屋顶之上奔跑起来。
程英微喘着气,问道:“易大哥,咱们为何要跑呢?”
易逐云笑道:“不是你让跑的么?”
其实,他已有好久没痛快地打一架了,心中痒痒,总想找人切磋几招,奈何程英每每婉拒。
此时又听得那人大喊:“他们毁了血掌印!”
程英哭笑不得,道:
“为何不与他们解释清楚?”
易逐云见前方有人堵路,身形一顿,便在屋顶停下,转过身来。程英未及收势,惯性使然,直撞入易逐云怀中。
易逐云退了几步,才稳住身形。
程英则慌忙退开,低着头,不敢看他。面具之下,俏脸发烫。
易逐云不禁笑出声来,道:“现下便由你去与他们解释清楚,可好?”
程英娇嗔道:“我才不去!”
易逐云放声大笑。
这一路上,程英跟随易逐云,易逐云时常戏弄于她,初时她尚显柔弱,此刻却似已有些许变化。
待那追赶之人渐近,易逐云定睛望去,原来是个年轻道士。他转头一瞥,又见另一道士,不过是位中年之士。
易逐云微微一笑,拱手道:“二位道长,敢问有何贵干?”
那中年道士面色冷峻,质问道:“你是何人,为何损毁证物?”
易逐云道:“在下易逐云,非是损毁,而是提取证物。”
中年道士问道:“莫非是李莫愁遣你前来?”
易逐云摇头:“不是。”
中年道士又问:“那你为何行事鬼祟,还将那血掌印涂抹了去?”
易逐云微微一笑,反问道:“道长,你尚未自报家门,可有一点礼貌?”
中年道士答道:“贫道乃全真教刘处玄。现下请回答贫道的问题?”
易逐云心中一动,暗忖:“这竟是全真七子之一,竟在此地相遇。此人轻功了得,确非泛泛之辈。”
他随口道:“我已经回答过道长了。”
刘处玄道:“将你所谓提取的证物交出来吧。”
易逐云大怒,反驳道:“道长何不自行提取?”
刘处玄面色一沉,道:“你若不交,贫道只好自行取之。”
易逐云见他有意动手,冷笑一声,道:“全真七子果然威风凛凛,这是要倚老卖老,以大欺小吗?”
刘处玄被他一激,愣了一愣。
那年轻道士见状,挺身而出,道:“师父,让我来!”
易逐云转头看向那年轻道士,嘴角勾起一抹笑意,嘲讽道:“全真教这是要仗着人多势众,以多欺少吗?”
那年轻道士走了几步,傲然道:“什么以多欺少,你二人联手,岂不是公平较量?”
易逐云哈哈一笑,反问道:“那么,二位道长,是哪位有意欺凌我身旁这位小姑娘呢?”
那年轻道士满脸通红,一时语塞。
刘处玄眉头微皱,沉声问道:“敢问阁下是何门派高徒?”
易逐云道:“古墓派,听过么?”
刘处玄闻言,心中一惊,连忙追问道:“李莫愁与你是何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