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嫣丫头,让你受委屈了。”
慕容嫣怔愣了片刻,才想到白屿在惋惜什么,一定是顾虑到她以江少夫人的身份住在江家,会有损她的名节。
慕容嫣不由得脸色绯红:“白爷爷,嫣儿并不觉得委屈,江大哥人很好。”
岂料白屿更担心了:“丫头,让你住进江家只是权宜之计,这临安城也只有江家最安全,让你顶着江少夫人的头衔也是迫不得已而为之。你不会对他动了真心吧?你可不能被他那皮囊迷惑了。”
慕容嫣皱眉问道:“莫非白爷爷觉得江远有什么不妥?”
白屿慎重的道:“江远此人深不可测,我曾经多次试探他,发现他能文能武,绝非只是个商人。还因为他来历不明,我曾经找人暗中打探,始终查不出他的来历,只知道他是十年前突然来的临安城,他的以往我们一无所知。”
慕容嫣犹豫再三,还是把江远跟她讲过的身世,讲给白屿听。白屿认真的听她讲江家的过往,他们家族如何内讧,他如何惨遭灭门追杀,白屿听完后忧心忡忡,更加怀疑江远的身份。
白屿沉思片刻才问道:“他可曾告诉过你,他出自哪个家族?”
慕容嫣沉默了,这个她还真的没有问过。
“他年少蒙难,亲人皆死,我实在不忍心追问他的伤心事。”
白屿知她心思。自从慕容嫣住进江家,他经常打着鸿山书院需要江家做靠山的旗号去接近江远,一是为了监督他,防止他有不轨之心。二是他也很好奇,江远此人很神秘,接近他正好探查的他的信息。
江远和慕容嫣在外面举止亲密,白屿就很不满,就曾经跑去质问过江远,指责他这样是在毁慕容嫣的清誉。江远一再保证只是做做样子,让临安城里的百姓知道她的身份,不敢来招惹她。而且她用的假名,每次慕容嫣在外面都戴着面具,无人知道她的真面目,将来她能恢复身份,也没人知道她曾经做过江少夫人。
可临安城暴乱那晚,白屿就看出江远对慕容嫣是动了心的,可他觉得慕容嫣年纪还小,还是个情窦未开的小姑娘,江远是一厢情愿。如今看来慕容嫣也动心了,这件事就不得不重新思量。
以江远现在的身份做靖国公府的女婿是低了点,可他们如今是盟友,那就另当别论。且靖国公府也不存在了,慕容嫣是落难的罪臣家眷,他们如今的身份还是很相配的。江家也不错,她进门就是江家主母,这一辈子不愁吃穿,还有个相貌英俊的丈夫。
白屿觉得,这门婚事对目前的慕容嫣来说都是有利无害的,唯一让他不放心的就是江远这个人。
想到此处,白屿继续道:“江远的背景绝不简单。”
他仔细的给慕容嫣分析,就像当年在国公府给她上课般。
“你想想,当年他父母和叔婶都丧命在追杀的途中,可想而知他的族人是想要不死不休的,斩草怎么可能不除根,就算他的父母叔婶都死了,他的族人也不可能放过他。”
慕容嫣点头,她也有许多困惑的地方,可是她相信江远对她绝无二心,不想探究太多,每个人都有些秘密,何必计较太多。
“夫子也说江大哥他能文能武,他心思细腻又坚毅,十二岁带着家人逃命也不是不可能。”
白屿苦笑道:“傻丫头,你在国公府长大,你身边有多少丫鬟仆妇照顾你的衣食住行?所以你没有照顾过老人和孩子,听不出来他话里的漏洞。你想一想,他当年不过才十二岁的年纪,他那两个堂弟妹,当年才一二岁的年纪走路都困难,他还有个患病的祖母不能自理。就凭他一个人,他是怎么逃过追杀来到临安城安家落户的,这简直是匪夷所思。”
慕容嫣想到她和慕容锦逃命时的遭遇,一路上她们被人贩子追的走投无路,差点投江自尽。再回忆江远跟她讲的那些被追杀的事,细想下来确实漏洞百出。
白屿继续道:“还有一事太蹊跷,他既然是逃命来的临安城,身上能有多少家当,可他在短短十年间就拥有了庞大的财富,你管着他的账册,定然知道他有多少钱,这些财富堆积起来,只怕需要一个家族几辈子的积累。可他一个十来岁的孩子,只用了十年时间,这些都太不合理,除非他挖到了金矿。”
慕容嫣心里一惊,掩饰性的拿起茶杯抿了一口茶。江远确实有矿,不过不是金矿而是铜矿。铜矿的事情太大,她不能告诉白屿。
谁知白屿又来一句:“就算他有本事挖到金矿,只怕会死的更快。”
慕容嫣拿着茶杯的手顿了一顿,想象着只有十几岁的小江远,独自一人混入南蜀国,他是怎么和南蜀国的和亲王谈判的呢?那一定是九死一生吧!
白屿见慕容嫣独自愣神,以为是自己的说的话吓到小姑娘了,要是两个人为此有了隔阂,也未必不是好事,至少她会提防些江远。
可慕容嫣心里却不好受,白屿不愧是她的夫子,几句话就让她从江远的魅惑中清醒了过来。
其实,不是慕容嫣没想到,而是她不愿意怀疑江远在骗她,她相信江远是有苦衷的,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