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是个什么样的人,竟在身边养出个活阎王?
他漫不经心回应道:“我可没那本事。”
小满抿着嘴一言不发颇为心动。
别说小满了,连陈迹自己也有些意犹未尽,庞大的冰流还盘桓在丹田里,他需要许多许多银子。
可还有什么消息能卖呢,景朝天策军要来围城?
不行,边军既然决定封锁消息,自是有原因的。自己若将消息散播出去,恐会打乱边军阵脚。
但深藏秘密之人来此宝地,不卷点钱走实在可惜……
陈迹对伙计招招手,正在擦桌子的伙计将抹布往胳膊上一搭,笑眯眯的凑了过来:“客官恭喜发财,有何吩咐?”
陈迹想了想问道:“如今什么消息最值钱?”
伙计笑着答道:“客官,只要与太子、都司府有关的消息,都值钱。”
陈迹思索片刻,心中有了计较,他指了指桌上的烧刀子:“劳烦帮我换成葡萄酿。”
伙计疑惑道:“客官方才开张,不再卖点消息吗?”
陈迹摇摇头:“我还有想买的消息,打算先办正事。”
伙计应了一声:“得嘞,您等好,我给您换酒去。”
他抱着酒坛子就要走,一旁张铮忽然问道:“诶,伙计,这酒也算是我们买下了,不能留给我们喝吗?”
伙计愣了一下:“客官,摆坛有摆坛的规矩,开坛有开坛的规矩,您若是有天大的消息,再来开这坛酒吧。到时候酒味香飘十里,可是要做大买卖的。”
伙计去正堂后面换了一坛葡萄酿回来,还有先前点的包子与细面。
除此之外,竟还有两碟瓜子、两碟花生,外加一盘蜜饯、一盘葡萄干,摆了满满一桌。
小满见状说道:“我们没点这些,一会儿可不给你付钱哦。”
伙计哈哈一笑:“客官说笑了,但凡在我客栈开张的爷,我们客栈不仅奉上点心蜜饯,连今天的房钱也一并给您免了。”
小满眼睛一亮:“还有这好事?你们掌柜的也太会做生意了!”
张夏拉她并排坐在桌旁:“吃吧。”
小满乖巧道:“张二小姐人美心善!”
……
……
酒坛子刚摆在桌上,便立刻有人凑上前来:“几位爷我这有消息要卖。”
陈迹随口道:“哪方面的消息?”
“景朝的。”
陈迹心中微动:“多少银子。”
“五两。”
陈迹沉默两息:“说说看。”
汉子坐在对面:“今年秋天,景朝上京道闹了蝗灾,家家户户粮食欠收。若有办法运粮过去,定能大赚一笔……”
陈迹顿时没了兴致。
固原多行商,这里有六七成都是依仗边陲做生意的商贾,所以大部分消息,其实是在“买生意”。
陈迹取了一枚五两的银铤推出去:“知道了。”
小满一边嗑瓜子一边心疼道:“公子,这么点消息就给他五两银子?您也用不着啊,谁有本事把那么多车粮食运去景朝,要杀头的……这不骗子吗?”
陈迹平静道:“千金买马骨,不碍事的。之后,我自有办法将银子赚回来。”
此时,一人抬屁股起身,马上便有另一人落座:“几位爷,小人这里也有个一两银子的消息。”
“说说看。”
“小人是从闽州过来的,那边港口停着一艘满载香料的船被朝廷查封了,若有人能打点一二……”
从上午到下午,陈迹将早晨买消息的银子,流水似的花出去,也没遇到一个适合他的消息。
心疼得小满面目狰狞,恨不得去将银子抢回来。
小满一边嗑瓜子,一边小声埋怨道:“公子太败家了,太败家了!”
到得傍晚,一老头鬼鬼祟祟凑了上来:“爷,我有景朝的消息,您感兴趣吗?”
陈迹抓起一枚花生,两指一捏,捏碎酥脆的外壳:“说具体些。”
老头斟酌道:“与景朝前任军略使陆谨有关。”
陈迹剥花生的手微微一停,而后又若无其事问道:“你是做什么的,竟能知道陆谨这种大人物的消息?”
老头尴尬的笑了笑:“小老儿也只是旁敲侧击出来的消息,至于它到底是真是假,得客官您来判断。”
陈迹不置可否:“多少银子?”
老头看了看左右:“十两银子即可。”
陈迹微微点头,一旁张夏推出一枚银锭到老头面前:“说吧。”
老头回忆道:“小老儿是混在三爷茶商队伍里做丝绸生意的,生意不大,只能算是个温饱……”
陈迹忽然问道:“你的丝绸一般都卖去景朝哪里?”
老头回答道:“小老儿也不敢往景朝腹地走,只能将绸缎运往西京道奉圣州,卖给那里的贩子再由他们运往上京道、中京道转卖。也正是这次去奉圣州,一贯与小老儿合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