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兆府门口。
陆询站定,微微侧目,看向亦步亦趋的宋纾余,无奈勾唇:“有劳宋兄亲自送我走,真是受宠若惊啊。”
宋纾余淡定如松,“若非担心陆少卿言而无信,去而复返,我又何必劳心劳力呢?”
“看来……”陆询故意拉长了语调,语气颇有嘲弄的意味,“宋兄并没有嘴上说得自信百倍,十拿九稳啊。”
宋纾余莫名地笑了两声,压低嗓音道:“探花郎这么会洞察人心啊!啧啧,可惜了。”
“可惜什么……”
陆询才开了口,耳朵突然一动,他立即扭头,望向茫茫夜空!
须臾,一只白色信鸽出现,朝着京兆府疾速飞来!
陆询吹了记口哨,伸出胳臂!
信鸽落下,稳稳的停在陆询胳臂上,陆询抓起信鸽,解下绑在信鸽脚上的小纸筒,然后将信鸽放飞。
陆询展开纸条,信上的内容,令他脸色当即一变!
“宋兄,快找穆师爷!”
宋纾余一把夺过纸条,竟见上书几个血字:白遇刺,下河沟!
陆询语速飞快的解释道:“你们不是把白姑娘托付给我了吗?我便派了心腹手下墨羽盯着她,只要她身在京兆府外,墨羽就会尾随保护。若遇紧急情况,墨羽会飞鸽传书给我!”
顾不上多说,宋纾余点点头,正要唤人,穆青澄刚好带着林书办、江战及三名捕快走了出来!
双方打了个照面,穆青澄暗自感慨,真是躲得过初一,没躲过十五,她正要硬着头皮按例行礼,两个男人默契十足的齐声说道:“白姑娘出事了!”
“什么?”穆青澄大惊。
宋纾余将纸条递给穆青澄,同时吩咐江战,“快,备人备马备伤药!把宋离也喊过来!”
“是!”
江战疾奔而去。
穆青澄还算冷静,她道:“大人,您坐镇府衙,卑职去救知知!”
“一起去!”宋纾余不容置喙。
陆询亦道:“我也去!”
穆青澄语气发紧,“万一是调虎离山呢?”
宋纾余目光一瞬冷冽,“把宋离留下看顾,加上刘恒等人,足够了。”
不消片刻,人马备齐。
宋离提剑而来,看似温吞惫懒的神情,却透着让人不易察觉的杀气,他道:“主子安心等候,属下很快便回来。”
然,宋纾余却拿走了宋离的剑,吩咐道:“我亲自去,你留下看家,给府衙几道门增派人手,令刘恒盯紧大牢!”
“主子!”宋离大惊,“有属下在,您冲到前头干什么?就算您要去,至少也得把属下带上啊!”
宋纾余蹙眉,“少废话,听令行事!”
语罢,他率先翻身上马,生怕再迟上几息,连穆青澄也要阻止他。
陆询紧接行动。
穆青澄当下不再耽搁,直接纵起,跃上了马背。
十余骑快马,乘着夜色,往城门方向疾驰而去!
此时,距离宵禁不足半个时辰。
如此大规模的出城,是要经过盘查的,但宋纾余的脸,就是活招牌,守城的士兵远远见了,便立即退让至两旁。
……
与此同时。
下河沟。
一处青砖瓦房内,白知知左手撑着媒婆王如花肥胖的身体,右手握着官刀,作出御敌的姿势!
俩人靠在门后的墙上,大片的血迹,染红了白知知的背心和前胸,以及墙面!
因失血过多,白知知脸色苍白,有些脱力,但她咬着牙关,死死地抓着王如花,一边关注着外面的打斗情况,一边试图唤醒王如花,“醒醒!王如花你给我醒过来!此地不宜久留,我必须带你离开这儿!”
然而,胸前扎着刀的王如花,已然昏死过去,无论白知知如何唤她,都没有任何反应!
而屋外院子里,刀剑相交,激烈异常!
高大壮硕的男子,身着夜行衣,戴着黑色头套,只留了双眼睛露在外面,双手各执一柄短剑,武功招式,格外霸道狠辣!
罗捕快和墨羽联手应敌,可即便以二敌一,那男子的武功高出二人太多,他们仍处在下风!
缠斗至今,不过小半个时辰,罗捕快和墨羽已经浑身是伤,但显然,对方并没打算要他们的性命,只是想快些打发掉他们,他的目标是王如花!
可罗捕快职责在身,怎能允许对方得逞?于是,在白知知受伤,被墨羽顶替后,他二人拼命地缠着对方,以期争取时间,等待驰援!
王如花死活叫不醒,白知知探了探她的鼻息,不由得焦心,只剩下一口气了,她侧过头,朝窗户外看去,罗捕快前胸后背全是伤,墨羽虽然比罗捕快的情况好一些,但也伤痕累累,全靠一口气支撑着!
“不行,再这样下去,今天全得死在这儿!”
白知知强迫自己冷静,她把目光落回到王如花身上,顿了顿,毅然丢下手中的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