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僧说:“施主欲行之事,已有果。”
“如何染得因?”
青山按在文卿胸膛的手猛地颤了颤,随即僵硬地转过头去看向了老僧。
这一刻,他仿佛原以为自己在偷偷。
却发现唯有自己才是戏子。
便如同,所有人都在看着他......
这个老僧如何知道他‘以喜入梦’?又如何知道欲染因果?
“你,是谁?”
老僧双手合十放于胸口,“阿弥陀佛,贫僧只是施主看着天地的眼中物。”
“施主见贫僧是什么,贫僧便是什么。”
“施主在找谁,贫僧便是谁......”
我在找谁?
青山双目恍惚,似乎只觉得脑中一阵疼痛袭来,遮蔽了他的双眼。良久后再看地上的文卿时,却见地上的文卿已然消失不见。
青山猛地再看向老僧。
却见老僧也已消失不见......
青山起身,茫然四顾,呆立在了原地。
飞吹雪舞,漫天苍白。
小庙门前的足印只有一道,就连雪中那文卿倒下的痕迹也未曾出现。
仿佛老僧与文卿从未出现过一般.......
似一直,只有他自己一人。
“我在找谁......”
青山张了张嘴,独自一人在寺庙前站了好久好久。
他茫然转身,推开了寺庙之门。
“吱呀......”
寺门发出了满是年代与长河留在世间的厚重之音,门内的寺庙,一片破败,仿佛从无什么老僧。
也从无一个叫文卿之人曾来过此处。
青山恍惚的看着寺庙,看着寺庙之中那尊破败而不知何时早已坍塌的佛像残桓......
“我在看什么?我在找谁?”青山双目迷茫,口中呢喃着:“我在看自己,我在找......”
“...他。”
青山踉跄转身,又坐回了寺庙门口。
他呆呆的看着那片白雪皑皑的天地,看着这段镜香相域之中的一切。
白雪飞来,染了少年头。
青山于雪中,枯坐半月,似成了一桩枯木。
恍惚间,他的眼前似走来了那个男人。
他走到了青山的面前,叹了口气:“为何要寻我?”
青山呆呆的看着他。
面前的男子已不再是上次所见,而是第一次到水云间从相遇之中所见他暮时的模样。
青山双目泛红,张了张嘴:“因为我想要见一见您的遗憾......想要看一看您的夙愿.......”
“可是你连尸骨都不曾留下。”
是了,青山一直所想,便是见一见男子。听他对自己说说话。
哪怕只是送灵时埋骨钱所展现的残念.......
可是男子死后,尸骨不存。
青山哪怕只有这小小心愿,也无法实现。
埋骨钱,亦无骨可埋。
他未有趁此机会,在这镜香相域的长河之上,以身入戏,来见一见他。
埋骨钱做不到的事情,唱戏钱给了他希望。
“你我之间,隔着生死两岸。”迟暮文卿叹了口气,缓缓起身转头离去。
“执于因果,困于因果。”
青山望着他的背影,着急起身,扯着嗓子喊了出口:
“父亲!”
一语掀起轻风,卷过吹雪乱了满天。
男子的背影顿了顿,背对着青山挥了挥手。
“走吧...走吧.......”
待青山再看时,却见那男子消失在了风雪之中。在他走行过的雪地之中,连脚印也不曾留下。
身后不知何时又出现了老僧,走到了青山的身旁。
“施主的戏角之道,欺天瞒地,染指浮生。”
“可施主不过是在自欺罢了。”
“那染指也染不得自心所终信之果.......有既定之果,施主跳不出这因。”
青山恍惚回头,可身后的老僧也同样不在。
似乎,他们从未来过此方天地之间。
青山恍然如梦,这才发觉自己眼中似乎又出现了幻象。
“有既定之果,便逃不脱这因?”
青山口中呢喃着:“可这只是一段往事戏曲罢了,我也跳不脱吗?”
“我与他又并非不能共存。”
青山枯坐雪中,似要等雪停下。
残破寺庙门前的台阶通往那净水湖畔,只是不知何时,就连那净水湖面也结了冰,雪落在上面,封了一切。
青山低着头,也不知坐了多久。
似永远也等不到这年的雪落下......
不知过了多久,青山的眸中闪出了几个金色的大字:
道化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