鸦隐对一楼泳池边发生的事情,一无所知。
好吧,准确地来说,她也并不是全无察觉。
毕竟楼下的尖叫声已经快要盖过DJ的节奏乐曲了,即便她现在藏在二楼的一处被高大植物的阴影所遮挡的角落里——
也依旧能听见下方不断响起的喧闹。
她早就知道随春生今天会有麻烦。
就跟她知道对方昨天也会因为帮人打扫画室,而被人堵进洗手间里教训一样。
昨天选择去救人,绝大多数是因为在那样人群稀少且封闭的环境中,方便她以不被察觉方式行事。
而今天……当着全是索兰学院的学生们的面,她没有任何理由去救一个特招生。
并且,还要跟一个二年级的ED正面对上。
这不符合她的行事水准,风险要远高于随春生可以带给她的收益。
她没有忘记自己的最终目的。
即便接近宫泽迟,也只是她想要达成最终目的前的一个必要的手段而已。
商人的本质是利益交换,现在的随春生……还不具备上桌的能力。
当然,她也不是什么冷酷之人。
更多的是她知道,这次进行的是一个重要剧情,足以改变随春生的人生。
毕竟这么多人都看着,厅内也不缺乏工作人员,难不成还真的会让人就这样淹死在泳池里?
鸦隐这样对自己说,她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她现在所站的位置,正好在之前所在的鱼缸的斜对角线的二楼。
能听到位于她正下方泳池里的喧闹,同时也能瞧见每一个从楼梯口上来的人。
算算时间,现在也已经到了Party的下半场。
她怕错过待会儿的重头戏,入场到现在过了2个多小时了,连香槟都没有拿一杯。
只随便捡了两块造型精巧的点心,垫了垫肚子。
虽然她并不知道事情具体发生在哪个房间,但只要想上二楼,除了陶景怡刚才出场时所走的那处旋转楼梯外,就只剩下她面前所在的这一道楼梯。
那条旋转楼梯与舞台相连,没有人会从那儿上去。
所以,她现在‘堵’住的,就是唯一的一处的通道。
就在她感觉到分外无聊的当口,一道踉跄的身影从楼下缓缓往上而行。
身体左右歪斜,双腿‘打结’的少女挽着一个精巧的发髻,由一枚紫水晶镶嵌而成的骷髅状饰品别住。
原本应该垂落在眼前的黑纱,已经被她胡乱薅到了脑后。
少女的面容精巧,整体五官偏向于柔美典雅的类型,此刻她的脸颊酡红,嘴里不住地嘟嚷着:“唔——我的头好晕,好热……”
搀扶着许芝芝的鱼拾月,此刻只想疯狂骂人。
为了今晚的这场Party,她已经为此筹划了好多天。
光是皮肤管理就花了一大笔钱,这才保证了今天她从头到脚都无一不精致的形象。
她的胃口当然不会局限于尚阳——
毕竟她已经从母亲那里了解到,爷爷已经决定将筹码押到了鸦隐的身上。
她之所以卯足了劲过来,就是想看看,有没有机会接触到其他能跟宫氏比肩的财阀继承人。
她要么想办法先鸦隐一步俘获宫泽迟的心,要么也要找到另外一个能与之抗衡的未婚夫。
除宫泽迟之外,在整个索兰的高等部里,她还剩下两个选择目标。
分别是二年级A班的成野森,以及一年级A班的于烬落。
一个是最大的医药产业及掩藏在地下的黑色产业的成氏,最有希望的继承人。
另外一个是公爵的儿子,他会沿袭他父亲的爵位,接手奥斯克王国极北的蒂特兰山脉那一片的所有土地。
她还没有改姓,私生女的身份也没有被正式变更——
所以在一开始从许芝芝那儿打听到成野森尤其厌恶私生子后,便暂时默默打消了攻略对方的念头。
更何况,这人跟他爸一样是个花花公子,从不缺女人。
她的起点比母亲更高,当然不愿意仅仅以女朋友,或是情妇的身份存在。
但于烬落不同。
从她打探到的消息显示,于烬落从来都没有谈过一个恋爱对象。
听他中等部时期的同学爆料,对方对周围的人或事物都好像不太在意,经常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爱好绘画和写作,都是一些偏向比较静态的兴趣爱好。
于是,鱼拾月便在心底大致描了一个:性情冷清、有底线、不花心、文艺的一个少年的侧写形象。
母亲曾经告诉过她,有时候,偏于弱者的身份,并不是一件坏事。
不必事事争先,面对男人的时候,适当的势弱或许能获得更好的效果。
一直以来,她都将这句话奉为圭臬。
毕竟已经有了母亲这个成功案例在了,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