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办呢,乐天……我本是为了大师兄来到江湖,我本来下决心永远不会背弃他……历尽艰辛也要收集他喜欢的东西,可现在东西到手我却不是原来的自己……原来我已经走了这么久,为何江湖上一日的时间如一个春秋?!”
“一面不舍这些日子,一面又信誓旦旦地忠于师兄……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筎果双手捧住自己的脸,面红耳赤,眼看又要梨花带雨。
“没关系,我能明白。”
“真的?”
“真的。我还在……师门时朦胧地感受过爱。明明看到她眼里的光却任凭它从指间溜走。那时候我只觉得自己无能,可现在我有能力包容。”
乐天的手指摩挲着腰间的剑,目光跟随着空中一只飞鸟滑过很远。
“我可以等你慢慢思考,反正我们还会一起游历江湖。江湖里许多艰难险阻、山水如画,总会找到真正的自己,我也不想带着一具只盛满迷茫的躯壳!”
“嗯……”
筎果慢慢放下捧住脸的双手,方才深藏在掌心的脸上,红晕如潮水般褪去,代之的是宛如死水的愧疚与沉默。
“怎么不说话,不去赏玩了吗?”
“……还可以吗?”筎果低着头,轻轻说了一句,好像已经没了力气。
“你不去的话,我去!”七七脚步轻快地跑到乐天身旁,瞧着乐天表现出忠心耿耿的模样,“我原本就要游历江南,少走一程有什么不好?!”
“等等!”筎果胡乱抹抹脸上的泪,快步赶上两人,“我也要去,你们两个男人懂什么!”
远远地传来一阵乐声,正是龙门山庄聚义厅里,乐天听过的那曲“高山流水”。
“船快到了,我们赶紧过去!”乐天扫了眼脑海里的说明,招呼一声七七。
筎果竟比二人跑得更快,没等乐天招呼便径直朝乐天刚刚所指的方向奔去。
看着她一蹦一跳的背影,乐天不由得露出微笑。
“喂!”七七看着乐天的模样,突然叫住正要赶上前的乐天。
“什么?”乐天转过身,打量着满面严肃的七七,脸上的微笑里掺了一丝狡猾。
“你刚刚对筎果表现出的感情……不会是真的吧?!”
乐天闻言,目光微微转向一旁,却不回答七七。
“你这人,到底想怎样?!”七七见状面露焦急,不依不饶地上前。
“你们两个,又背着我商量什么?!”远远地,筎果清脆高亢的声音传来。
“瞧,来找我们了!”乐天伸手一指远处,说罢转身欲走。
“你想利用我,不可以什么都不让我知道!”七七拦在乐天面前,死死盯着乐天的脸。
“如果你胸有成竹,就透露一些给我。如果你只是表面镇定,其实早已心乱如麻,就代表你不是可靠的盟友!”
“……敢问七七少侠,世上可有从不说谎话的人和从不说真话的人?”
“没有。”
“那我对这段感情的回答也是没有!”
乐天说完,衣袖一挥扬起一阵沙尘,趁七七捂住口鼻之际踩着草尖,轻飘飘地朝筎果处奔去。
“……这算什么回答!”七七心里暗骂。但他从乐天眼里看到一抹始终没能被爱淹没的清醒,心头算是得了几分安慰,便也嘟哝着腾身而起朝二人跑去。
“嘁,轻功算什么,我也会!”
但脚下东倒四歪的野草却令七七心里烦躁至极。他暗自下定决心,这几日一定要把最美味的食物都抢到手!
黑漆漆的走廊,高得仿佛看不到顶的穹顶,已然风化的斑驳墙壁——据说这里本是某朝的皇宫遗址,而今被江南五大公会之一的“乌衣巷”占据。“乌衣巷”的会长“火羽”程凤便常年居于此地。
不过虽说是盘踞,这里倒像是为程凤量身打造一般。不仅外表,他连个性和气质都仿佛与这里融为一体——脚步声在空荡荡的走廊里激起回声,好像有人如影随形地俯在耳边,送信人心中惴惴,只得在心里胡乱想些坊间传闻,聊以慰藉。
“终于到了!”眼见一道青铜大门横在眼前,送信人总算稍稍安心。
门上浮雕流云、四洲、七十二鸟兽,正中凤鸟翱翔天际,受四方朝拜。足有一尺厚的大门开启时无声无息,虽令人惊叹其结构之巧妙,但也多少令人感到可怖,似乎一脚踏入万劫不复的陷阱之中。
门内之人却若无所觉,仍然一只脚踩在踏脚凳上自斟自饮。送信人进得门来,门内自斟自饮的男子却对他视而不见,倒是那名男子脚下的“踏脚凳”一点点转过头,无神的目光落在送信人身上——竟是位衣着华丽、满身伤痕的舞娘!
“怎么……我就在面前,你竟敢旁顾?”
送信人正不知该做何反应,喝酒的男子却悠悠开口,音色悦耳却透着说不出的轻佻邪气。
送信人倒吸一口冷气,连忙后退几步准备解释。谁知男子却一手抓住“踏脚凳”的脖子,把她拎到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