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宴寻本来还想再几句,但看到姜枣那么怕他,只能把话咽了回去。
他薄唇紧绷着,半晌才稍稍放软语气开口:
“抱歉,吓到你了,我不是想凶你,只是想阻止你胡思乱想。”
姜枣内心:真的是我胡思乱想,而不是你在恼羞成怒?而且,大哥,你那是不想凶吗?什么才叫想凶?直接一个眼神凌迟了我才叫想凶?
姜枣不相信陆宴寻不想凶她。
并且,她相信陆宴寻就是因为恼羞成怒才那么凶的。
难道她刚才那些话山了他的自尊心?
姜枣不理陆宴寻,只用一双圆溜溜的眼睛打量着他。
陆宴寻看她心翼翼的样子就知道她被自己吓惨了。
想到她刚刚还被孩子踢的疼哭了,后来又被自己凶了一顿,陆宴寻心里稍微有那么一点自责。
最终,他无奈示弱:“对不起,我向你道歉,不该凶你。”
陆宴寻一系列的话渐渐降低了姜枣的防备心。
胆子也大了不少。
姜枣直勾勾地盯着陆宴寻,犹豫了一下问他:“陆宴寻,我可不可以问你一个问题?”
“问。”
“你答应不凶我。”
“我答应你,不凶你。”
“更不能打我。”
陆宴寻:“……”
他发现自己的耐心总会因为姜枣而再创新高。
“更不会打你。”陆宴寻心平气和地从牙缝中挤出这几个字。
末了甚至还挤出了一个微笑,只为让自己看起来不那么凶。
知道他这个微笑用了多大的忍耐力。
为了孩子。
陆宴寻想。
是的,他这么能忍全是因为孩子,而不是因为姜枣本人。
得到陆宴寻的确切的回话,姜枣才勉强相信他。
所以她问了:“你在恼羞成怒吗?”
“什么意思?”陆宴寻连反问都尽量用他此时此刻所能做到的最软和的语气。
“你和苏心悦的事……”姜枣边边观察陆宴寻的表情。
随时准备闭嘴。
经过刚才被凶的一幕,姜枣长记性了。
她不会再傻到往他枪口上撞。
“我和苏心悦没事。”陆宴寻看着姜枣,故意放慢语速跟她解释,“姜枣,我和苏心悦什么事都没有,也没有处对象这回事。”
“是吗?”其实姜枣有些不信。
但听陆宴寻的那么认真,很快又从不信变成了半信半疑。
“你和苏心悦究竟是没有处对象,还是已经分手了?”
陆宴寻以为姜枣听了陆宴婷的话,才会误以为他一直在和苏心悦处对象。
为了不让姜枣继续误会下去,陆宴寻郑重解释:“我和她从来没有处过对象,你不要听婷婷她们乱。”
姜枣辩解:“我不是听婷婷她们乱,而是别人都这么。”
她穿越过来后脑子里自带的记忆也是这么的。
陆宴寻压了压唇角,语气有些漠然:“我不知道这种话是谁传出去的,但真的没有这回事,我和她从到大一直都是普通的玩伴,自从她搬走后,这些年我和她只通过几封信,都是很正常的问候。”
“后来我被调去了边境前线,就没有再写过,前不久不知道她从哪打听到我所在的地方,又给我寄了几封信,但我一封都没有回过。”
陆宴寻的话信息量太大,姜枣一时间消化不过来。
她一边消化他的那些内容,一边呆呆地问他:“你为什么不回信?”
陆宴寻看了姜枣一眼,随即侧过脸去,精致的侧脸微微紧绷着。
“啊。”
姜枣继续一边消化,一边追问。
在白炽灯昏黄灯光的照映下,她看到陆宴寻的睫毛轻轻颤动了一下。
不知道为什么,就这一下,直接颤到了姜枣心里。
也不知道为什么,姜枣突然觉得,好像有什么东西变得不一样了。
脑子里还空白一片,嘴角就情不自禁地开始上扬。
姜枣后知后觉地回过神,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
又后知后觉地意识到,心里好像有什么东西正在往外冒。
像是一颗不知道叫什么名字的种子,正在一点点地生根,发芽。
“陆宴寻,你呀,你为什么不给她回信?”
就连姜枣都没察觉到,她的语气已经在不知不觉间染上了甜味。
甜中带着不自觉的柔软。
听起来有一点撒娇的意味。
陆宴寻也听出了姜枣言语中的变化。
他转头看姜枣,发现她眼中的惧怕和怀疑已经消失殆尽。
取而代之的,是浅浅的笑意和点点星光。
这下轮到陆宴寻开始怀疑了:这个女人,怎么变脸比翻书还快,她又想干什么?
姜枣眼睛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