拖得了一时,拖不了一世。
毕竟赵纳古来到大渊,带的就是和亲的任务。
容南示意他落子,摩挲着下巴,意有所指道:“陛下其实是个很疼女儿的父亲,先前有个妃子因家中连坐险些丢了性命,
但陛下和皇后娘娘念及她为大渊生下一位公主,免了她死罪,只降了妃位,甚至还允许她继续抚养女儿。”
可以是母凭女贵。
赵袂指尖落下白子后,脸上有些许错愕,“陛下的确是爱女心切,可是……”
这与赵纳古有何关联?
看见容南意味深长的笑时,赵袂当即明白了什么,“容大饶意思是,让赵纳古做质女?”
容南点头,“在大渊,女子需及笄后才能嫁人,而且十分遵从女子的意愿,如果女君不愿嫁人,只愿留在陛下娘娘身边尽孝的话……”也是可以的。
什么和亲,都是浮于表面的功夫罢了,真到两国兵刃相见的时候,公主就算嫁十个人也一样被抛弃。
只不过是一条岌岌可危的纽带罢了,该防的不还是要提防。
“多谢容大人。”赵袂总算舒了一口气。
等一下,这确实是好方法,问题是要怎么去跟陛下和皇后娘娘这件事呢?他好像不太合适吧。
于是容南好人做到底,为他指了一条明路。
立冬,万物闭藏。
草木凋零,蛰虫休眠。
陈斯思命人将府上的地龙烧了起来,隐藏在地砖下的火道传送着热气,令偌大的府邸暖和了许多。
音云早早地去买了羊肉和鲜菜,准备熬些暖身子的羊汤,再包些羊肉娇耳,驱寒保暖。
花园中的兰花已经被移到温房中,萧芜华正为它们浇水,却在转身之际见到了赵袂。
“赵袂见过殿下。”
公子气质温润谦逊,萧芜华放下水瓢,唇边挂着有礼的浅笑,“原来是少君。”
如今大渊和百越是同盟国,她总要做些表面功夫。
赵袂惆怅道:“若没有大渊相助,恐怕我这个少君也做到头了。”
闻言萧芜华只是微笑,不愿多他国的二三事。
“其实我来是有事相求。”对接下来要的话,赵袂憋得面红耳赤,求人家把妹妹当女儿看待,着实有些厚脸皮了。
但他总要为妹妹搏一搏。
“少君,其实我很喜欢纳古这个妹妹。”萧芜华几乎是在瞬间就明白了他想要什么。
在曲宴上时,她察觉到赵纳古对卓官月异样的情感,也许赵袂身为兄长,早就理解了妹妹的心意。
要他眼睁睁看着赵纳古嫁给不喜欢的男子,怕是比杀了他还难受。
真是一个好哥哥,比萧白青靠谱多了。
赵袂愣了一下,随即欣喜便狂卷而来,他激动地上前,“殿下,赵袂感激不尽。”
有了萧芜华的相助,此事就算成了大半。
看着冷清昳丽的面容,赵袂为妹妹感到高兴,她一直都想要个手足姐妹,如今也是如了意。
他相信眼前人会好好待她。
见他由内而发的开心,萧芜华莞尔,温声道:“父皇和母后也会疼爱她的。”
更何况有了赵纳古在宴上舞蛇的一出,整个汴京的公子哥现在对她是避而不及,唯恐被选中做了驸马。
再者,用诸多赏赐吸引来的驸马,质量可还真就不敢保证。
弊大于利的事情还是不要做的为好。
“多谢殿下。”赵袂拱手道。
“只是百越君主那边……”萧芜华欲言又止。
赵袂点头,了然道:“殿下放心,父君母君那边我会明的。”他们高兴还来不及呢。
事情得以解决,他心中轻快了许多,却不知该如何谢谢她,于是在袖中摸索出一块桃木做的桃形印。
“据你们大渊以桃木辟邪,这是容大人带我去寺庙里求的,送给殿下。”
萧芜华看着那块桃印,却没有接过的打算,“少君不必如此多礼,桃木做的东西公主府有很多,不如将这块桃印送给纳古妹妹。”
“她也有一块。”赵袂锲而不舍地递上它。
他知道金银财宝在她眼中算不得什么,唯有赋予诚恳的东西才有价值。
“你们在做什么。”
阴森冰冷的声音从温房外响起。
萧芜华当即收回想要推开那只手的柔夷,温房内除了她还有几个婢女,若在此情景下见赵袂倒也不突兀。
但看到那阴鸷面容时竟还是有些心虚。
赵袂不明所以的回首,震惊道:“阎将军?”这人怎么会来到公主府呢?
但她的表情可没有任何的善意,甚至莫名多了很多敌意。
他抑制不住地打了个寒颤。
阎无极紧锁眉头,喷涌而出的妒意快要淹没了她的理智。
不知道他们先前商议了什么事,她只知道有个贱男人因为萧芜华的几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