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走一趟。”
“你是头狼。”萨塞尔说,“地上的狼。”
“只要让我吃一个深海里栖息的族裔,我就能在海中通行无阻。”灰狗说。
“你要去海中吗?”某人期望中的贞德忽然发问道。
“不,”萨塞尔摇头,“那里没有我想要的东西。”
“那你想要什么呢?我们就在家里,有什么事都可以说出来。”
“不,你说什么?”萨塞尔听得很诧异。
“我们就在家里,”贞德重复道,“有什么想要的,你都可以说出来,萨沙。”
显然这辆巨大的列车跟家没关系,而且萨塞尔也没有家。“我们的家在哪里?”他问。
“在栋雷米。”她说。
“栋雷米下面有巨大的车轮和铁轨吗?”萨塞尔又问。
贞德盯了他半晌,然后闭上眼睛。她低下头,把脸埋在他手中。她交织的眼睫毛从他手心擦过,感觉非常痒。
这是个亲密的举动,但原因似乎是她无法回答萨塞尔刚才的问题。她甚至不知道撒谎,她根本就是在思维中缺少一些相应的应答机制。
萨塞尔已经非常清楚地知道,她相信自己是贞德,她相信他们在很久以前相爱,相信他们待在栋雷米的家中,正因如此,她甚至不知道自己不是贞德。
他坐在这里不敢乱动,因为后果不明,他暂时也没法进一步试探。他总不能效仿灰狗把这家伙的存在本身直接吞噬掉,他也不能试试把她杀害之后会不会有第二个她忽然出现。
不过这事很有可能,因为,如果她是一种信息的集合体,那么只要构成她人格的信息还在,她就能一次又一次被再造出来,一次又一次忽然出现在萨塞尔面前。
萨塞尔姑且先托着她的脸,思索怎么把这事应付过去。她几乎是完全倚在他怀抱里了,他能隔着散乱的金发看到她的脊背,往下和拱起的臀部相合,弯成一条细线。她跪在地毯上,两只脚的脚趾别在一起。明明是冬季,她却完全不觉得冷。
“啊,客人,”她忽然抬起头看向灰狗,“你要喝点什么吗?小母狼?”
这句更加突然,好像她忽然有了从环境中分辨出灰狗存在的能力一样。此前贞德一直无视灰狗,仿佛她根本不存在,然后贞德忽然叫了她童年时代的名字。理论上来说,这里只有萨塞尔知道灰狗有个称呼是小母狼。
她正在从萨塞尔的思维中汲取思维。
“非常感谢,不过不必了。”灰狗微笑道。这家伙装人实在装得很像,而且还很有礼貌。
“不,”萨塞尔摇头说,“你要她喝什么,贞德?”
“家里的羊奶。”她说。
“那家里的羊奶在哪里?”
“在哪里……”贞德喃喃自语着站了起来。不过很明显,车厢里只有水,没有其它任何可以喝的东西。“也许是在柜子里吧?”她说,然后就想去开柜子。
“柜子里只有衣服。”萨塞尔立刻声明说。他看着贞德在车厢里转来转去,却不往出走一步,她把所有角落都看了个遍,还看了窗外的荒野。但是,她始终不能找到羊奶,而且她始终觉得他们就在栋雷米的家中。
“我找不到……”她最终返回到他身边,别着两条腿坐在床上,“我是不是忘了什么?我总感觉相似的事情也发生过……那时候你还没这么小。我记得……我记得那时有几个人待在你身边,一个叫阿尔卡,一个叫阿纳斯塔西娅,一个叫卡拉辛,还有……我不记得太多东西了。”
“你在找的人是阿尔卡,阿纳斯塔西娅是她的姐姐或者说当今的女皇帝,最后一个……”灰狗也陷入了沉思,“卡拉辛……卡拉辛,我似乎听过这个名字,似乎是个名声不小的恶魔。”
怎么又是个恶魔?哪来这么多恶魔?
“我发现她的记忆可能没有因为历史的改变而改变。”萨塞尔忽然说。
“的确如此,”灰狗也表示同意,“假设历史中的一切都无法超出历史本身,那最大的可能是那个记得贞德的萨塞尔把自己的抉择刻进了历史。无论历史的上游发生什么,他做出的改变都会在相应时刻扭曲历史本身,无视前因,直接产生结果。女皇帝的孩子是他的结果,这个记住了他的贞德也是他的结果。”
萨塞尔立刻摇头:“不是,女皇帝的孩子怎么就成了我的结果了?”
灰狗往贞德一指:“她说女皇帝当时就陪在你身边,那我觉得九成就是你的种。”
“不是,为什么我的种是个栖息在大洋深处跟山脉一样大的怪物?”
“这话最好问你自己。”
“我对这事一点印象都没有!”
“你一点印象都没有的爱恨情仇多了去了,”灰狗说,“还需要我再说一遍吗,萨塞尔?如果有人冲着你过来想伤害你,那这事一定就是你自己的问题。你的所作所为不会因为你遗忘了一切就被抹去。它们一直在那里等着你去找回,等着你去解决。”
“包括她吗?”萨塞尔看向他身边某人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