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向谭戍,但程老师其实并不觉得谭戍在说谎。
谭戍从入学就懂事守纪律,反而甄得宸总是需要反复约束还经常不起作用。而且谭戍重复甄得宸说的那些话时每一句都清清楚楚,不像是这么大的孩子能随口编出来的。
但现在没有证据证明,程老师不能把自己心里的猜测和想法表露出来,更不能让平时对两个学生的印象影响现在的判断,因此只是客观叙述,没有评判。
谭铮颔首示意自己了解,转头问谭戍:“有需要补充纠正的吗?”
谭戍攥着衣角,周围同学来给甄得宸作证的时候他梗着脖子反复说甄得宸说的那些话,说是甄得宸撒谎,他没有骗人,也没有故意想伤害同学。
但现在他听老师说完,却忽然不知道该不该继续重复说那些话了。
因为所有同学都给甄得宸作证,监控里听不见甄得宸说话,他没有办法证明自己说的是真的。
老师说的都是事实,没有偏袒,也没有说错。
谭戍摇摇头,眼圈不知不觉就红了。
“咳,”甄爸爸开口道,“谭总,程老师,我说两句。”
“这件事归根结底是小孩打闹,我相信谭戍同学不是故意的。”
甄得宸猛地睁大眼睛:“爸!”
甄爸爸转头拧着眉瞪他一眼,见甄得宸噘着嘴不再说话才继续:“但甄得宸应该也没有撒谎,可能当时混乱,让他误以为谭戍同学故意扎他。”
甄得宸受伤后第一时间就被送到校医那里包扎,伤口不深,校医说最近多注意很快就能愈合。甄爸爸知道这点伤哪怕真是谭戍蓄意最多也就是讨个道歉的态度,不如得过且过卖谭铮一个人情。
“不是大事,这样,甄得宸乱动谭戍同学的东西不对,谭戍同学虽然不小心但确实划伤了甄得宸,他们俩互相道个歉这事就翻篇,以后还是好同学。”
谭铮侧头看看谭戍,谭戍头更低了,死死攥着衣角的手被拉链硌得通红。
“的确是小孩间的事,但起因对错要理清楚,”谭铮把谭戍的手舒展开握在手里,“甄得宸说他没有对谭戍说难听的话,又有同学证明,那就是说谭戍冤枉他。”
谭戍一下生出铺天盖地的委屈,想大声说没有,可谭铮握着他的手宽大又有力,让他毫无理由地安静着没反驳。
“不论事情大小,冤枉了谁都不好。”
敲门声打断谭铮的话:“打扰了,我是谭戍的另一个爸爸,抱歉路上堵车迟到了。”
任昭远站在门口,看见沙发上两个人齐刷刷看过来,像眼巴巴等了他许久,刹那间心软得不像话。
他简单和几人打过招呼走到谭戍另一边,谭铮简要复述了事情始末,两人一个没问一个解释,默契得像是其他人漏听了某些交流的言语。
任昭远听完后先询问了甄得宸的伤势,而后低头轻声问谭戍:“他说什么话了?”
谭戍安静两秒,咬咬唇,还是把没人相信的话又说了一遍给任昭远听:“他说我的校牌是破烂,是垃圾东西,活该没人要,应该扔到垃圾桶。”
中间个别字眼,听着更像是在说谭戍。
“我知道了,”任昭远摸摸谭戍的肩,转而问老师,“程老师,我可以再看一次监控录像吗?”
“当然可以。”
任昭远拖着进度条,只在中间几处地方用正常速度播放,从头到尾用了不到半分钟就结束:“不好意思耽搁大家时间了。现在事情的争议有两点,一是甄同学有没有故意不归还并且说难听的话,二是谭戍是不是故意划伤甄同学,不知道有没有疏漏的地方。”
程老师说没有,甄爸爸对任昭远早有耳闻,见谭铮在解释过事情后就没再开口心下对谁做主明白几分,于是又和任昭远说了一次刚才的话。
“这么大打打闹闹很正常,两个孩子互相道个歉,过段时间就忘了。”
甄爸爸一直想和安昱搭上线只是还没寻到合适机会,不想先在谭铮这里留下不愉快,再者也觉得小孩这点儿小事不值当上纲上线。
两个小孩各说各的断不清官司,现在他明摆着是让步,事情立刻能解决,是最好的结果。
刚刚谭铮话到一半,甄爸爸没摸准他的意思,不过想当然以为只是句答应前的推拉客套。毕竟周围同学都能证明甄得宸没说谎,明显是谭戍孩子心气硬要死撑着不认而已。
没想到任昭远开口就是和谭铮差不多的话,更没想到是往和他以为的相反方向去。
“孩子都是家里的宝贝,谁都不该被冤枉。”
任昭远语气和缓,还对甄得宸和甄妈妈轻笑了笑:“相信甄同学也不想为自己没做错的事情道歉。”
甄妈妈在理解丈夫和心疼儿子的心理之间不断拉扯本就不快,现在听任昭远这样说一时忍不住,呛声道:“其他同学都能证明甄得宸没说谎,谭戍害甄得宸受伤偏不承认能怎么办?”
“谭戍没有不承认划伤甄同学,这一点毋庸置疑,只是起因有争议,”任昭远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