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姑且和你谈谈我还有希望的那一年吧。”戴安娜说,“我不想说得太清楚,只说我的感受,——每个弃民都像是从疯人院里出来的狂人。毫无理由的杀害和虐待,随处可见的疯狂和暴力,对肮脏和性毫无羞耻,对虐杀另一个人的享受还有目睹同类受害时的冷漠,这就是我看到的一切。
“当时我们这些人站在那地方,就像被扔进了没有理由的噩梦。我完全不能明白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做,也不能明白他们在想什么或者能感受到什么。我眼前到处都是粪便、血液、干涸的尿渍、腐烂的尸体和丢到街上的器官,我身旁到处都是极端的混乱和愚昧。
“当统治者的想方设法捕杀有思想的人,当贵族的喜欢把手指剜到他不喜欢的人眼窝里,活生生把眼珠挖出来,当卫兵的都在拿被统治者们扔出来的半死不活的人取乐,而当平民的不知道什么是人,他们要么一脸冷漠地看着被扔出来的死人,要么就去羞辱地位更低的奴隶取乐。我在这地方待了接近一年,就是因为我那满怀希望的友人觉得这种地方居然也还会有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