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方,你麻烦了,上头都对你有意见。”
报社内,方正一喝着茶吃着点心,看民间传来的消息。
现在民间反响还不错,招生反对的人并不算太多。
也算他铺垫的不错。
一是女婴惨状在前,二是归功于赵玲珑形象树立,第三点就是自家媳妇的功劳。
虽然百姓不怎么反对,但是还有许多读书人在私下中各种批判。
不过不成气候,影响不到大局。
方正一放下报纸,沉吟道:“朝中谁在反对臣做事?”
“看情形,以杨英才为首基本都在反对。父皇没表态,只说东郊大学乃是你的私产,看样子是不想多加干涉,准备在中间看戏。”
“你准备怎么应对?”李元照吃起了桌上点心,嘟嘟囔囔的说。
方正一道:“倒也不难解决,事关纲常伦理,那帮老家伙思想僵化,阻力必定非凡,所以臣早有心里准备。”
“不仅有心理准备,破局之法也早已准备妥当!”
“哦?能不能露点底?”李元照好奇心起。
如果直接问的话,老方这厮肯定不会告诉他,他就爱卖关子。
但是露点底还是可能的。
方正一没有回答,而是反问道:“如果是殿下,遇到这样的问题该如何解决?”
李元照伸出两根手指:“若是要本宫解决,两个方向。”
“一是利诱,办事有利可图,拉拢其他人入局。”
“第二点便是讲理,站在道理大义上,将他驳倒。”
“最终拍板的还是父皇,只要他不插手,那本宫这两条路线就是可行的。”
方正一感叹:“殿下说的好,世间大多事都是这等的解决办法。可以说答案完美无缺,但是没有一样是好用的。”
“嗯!凭什么这么说?”李元照不服气道。
方正一道:“这第一点利诱,成立女校根本无利可图,臣只不过是想为女子搏出一个未来,说实在的跟慈善事业也差不多。将来能否成功,以及成功的范围有多大,全属未知之数。”
“我是相信未来的发展必然光明,女性可以创造无数价值,可是旁人能信么?你不可能用一个不确定又无法证明潜力的未来去利诱其他人。”
李元照蹙眉:“不错,可第二点。本宫站在大义之上,女校成立或许会缓解民间弃婴的问题,他们应该无可辩驳。”
“错!”方正一毫不犹豫道,“你的确是站在大义上,这一点没人会反对你。可朝中老臣论起辩论的经验远比你我丰富,他们很难被你牵着鼻子走。”
“他们到时候会说什么?破坏三纲五常,扰乱民间秩序,你在维护了一种大义的同时又破坏了另一种大义。到了这个阶段,他们会权衡二者利弊,从而将你贬的一文不值。”
“而我们这方是没有战友的,殿下还认为这有胜希望么?”
李元照陷入纠结:“嘶,这也不行那也不行,照你说来好像没有希望了,反正本宫是想不出来。换做是你你怎么办?”
方正一微笑:“换做是臣嘛,殿下应该也有所了解...我到了殿上,会先跟他们胡搅蛮缠。”
“这帮人早已经是身经百战了,寻常的逻辑你未必是对手,进去第一时间打乱他们的思维,找到自己的节奏,起码争取主动。”
“就如同行军作战,士气为先!脸也可以不要,反正咱都无官一身轻了。”
李元照脸一垮。
这招他没法学啊,老方那嘴,总能蹦出让人三观崩溃的话。
他说了没事,自己说完了回去可能就得遭殃。
“然后呢?主动权是争取到了,然后呢?”
“然后,臣就是以情动人。”方正一深沉道。
以~情~动~人~
李元照目瞪口呆:“老方,你是不知道自己有多招他们烦么..”
方正一恼羞成怒:“我招人烦?我人缘好到不行好吧!”
“行行行,你继续说...”
方正一清了清嗓子:“臣一向是实事求是的,一切都喜欢用逻辑跟事实说话。但是实事跟逻辑虽好,但是有一样,却在这两者之上。”
“什么?”
“情绪,或者说情感。情绪是不讲道理的,事实与逻辑看似无懈可击,可一旦对上人的情绪,几乎都是败多胜少。”
“只要能引动朝堂百官的情绪,那后续的事情就相对容易许多,这件事并不触及他们的利益,只是触及他们的观念,所以只要情绪到位,这股反弹的力量必将压倒反对意见!”
李元照摇了摇头:“没听太懂。你也说过,朝堂上的诸公都是身经百战,他们能像普通百姓一样容易煽动么?”
“煽动?这次不是煽动,而是勾引,勾起人的内心深处的东西。纵然是朝臣身经百战,在情感上也未必比普通人强出太多,而其中有些人的情感说不定比一般人更丰富,只是他们掩藏的够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