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小露了一手,老鼠店主干活的热情,明显强了很多。他奔到柜台后面,抱出一本账簿,哗啦啦啦,拼命翻动。
他凑在账簿上面,两只豆豆眼几乎瞪成了斗鸡眼。一会儿看一眼托盘上的东西,一会儿埋下头盯着账簿看,念念有词:
“民国仕女图玻璃鼻烟壶……18年……清末仿越窑笔洗……15年……乾隆粉彩印泥盒……09年……大佬,你确定是09年之前卖出去的?”
是不是09年,沈乐并不清楚,毕竟他看气息的本事并不能用来断年份。他只能淡定重复了一遍:
“我确定这些东西,都没有沾到我要的那几样东西的味道。所以,要么09年之前,我要的东西都卖出去了,要么它们被收在别的地方……”
“那不可能!瓷器小件杂项,都放在这儿的!”
老鼠店主斩钉截铁。沈乐不再说话,下巴扬了扬,示意他继续翻账本。好半天,老鼠店主欢呼一声,捧了账簿给沈乐看:“找到了!这三个盒子,卖到了信宜古玩店!您要去他们家问问吗?我陪你去!”
很遗憾,信宜古玩店又把它们转卖了。沈乐跟着老鼠店主,连续找了三家古玩店,非常幸运,在第二、第三家店,收齐了这三枚瓷盒。
三枚瓷盒大小不等,一枚巴掌大,另一枚掌心大小,第三枚干脆只有食指和拇指圈起来这么大。
三枚都是斗彩瓷器,最大的一枚上面,细细描就龙凤呈祥,第二枚描就鸳鸯戏水,最小的描了一朵并蒂莲花。
制作者显然是个高手,于方寸之间描绘花样,龙鳞凤羽清晰可见。两只鸳鸯,笔触精致得能看清楚每一丝羽毛。
鸳鸯相依相偎,挨颈回头,双眼莹莹欲活。
哪怕是最小的那朵并蒂莲花,莲心中的莲子,也一颗一颗点得分明。
打开盖子,最大一枚里面板结着一点白色脂膏,第二枚底部黏结了些许不明物体。沈乐用针尖挑起一点,在纸巾上捻开,皱眉研究:
颜色深黑,又仿佛有点红,不知道是什么。难道是胭脂常年氧化的结果?可惜,能送去做个检验就好了……
只可惜,沈乐找到它们的时候,已经晚了太久,三枚瓷盒一枚边沿裂开,一枚沿口残损,最小的一枚,盖子和底部干脆分离……
底部在第二家店找到,盖子在第三家店找到,被藏在柜子底下的墙角。
沈乐趴下身子,循着气机扒拉了半天,扒拉出一小堆汽水瓶子和鱼骨头。店里养的黑猫已经不乐意了,蹲在边上,不停冲他哈气。
一首一发一内一容一在一一一看!
关键时刻,老鼠店主往下一扑。沈乐分明看见,他身上飞出一道黑影,蹿进柜子底下。
再出来的时候,是一只胖胖的大老鼠,一尺来长,和用身子推出一堆汽水瓶盖,断裂坏掉的头花,五分一毛的硬币……
以及那个和汽水瓶盖子差不多大,沾满灰尘的盒盖。
“呃……辛苦你了……”
沈乐一只手拦在黑猫和大老鼠之间,用力向外挥动,阻止那黑猫扑上来叼老鼠;
另外一只手甚至来不及捡起盒盖,已经扶住了身子摇晃,即将一头栽倒的老鼠店主。
一息之后,老鼠消失,老鼠店主睁开双眼,长长地透了口气:
“呼……”
沈乐看得清清楚楚,他脸色由白变青,由青变黄,终于由黄变红。额头上,胖胖的腮帮子上,大片大片沁出了汗珠。
“太感谢您了。”沈乐由衷地感激了一声,掏出两枚玉珠,往他手里塞。老鼠店主倒退一步,用力摇手:
“不用!不用不用!我只是帮您捡了下东西——不至于给这么多!”
沈乐坚持把玉珠塞进他兜里,捡起盒盖,转身去找这家古玩店的店主讨价还价。
一个丁点大的盒盖,一个巴掌大的圆盒,加起来不过花了两千块钱。沈乐心满意足买下,再去跟老鼠店主推来推去:
“你刚刚冒险了。那只猫——”
“我不怕他的!帮您捡一样东西,不值什么,没理由拿您的谢礼!”
“你刚才都吓成这样了!我看见了!让您冒这么大一次险,这点报酬,我还觉得少了呢!”
“这是我自愿的,怎么好意思向您要报酬……”
沈乐压低声音,和老鼠店主不停争执,引得一路上摆摊的古玩人侧目而视。
老游跟在后面,忽然笑了一声,细细一线声音若有若无,传到沈乐耳畔:
“他借你过劫呢大佬!过了猫劫,就是最大的好处了,他还敢要钱!”
啊这……
沈乐讪讪地笑了一笑,收回手。老鼠店主大大松一口气,整个人都放松下来,对老游投去了感激的笑容:
“那个……你们还有东西要找吗?这条街上的店主,我都熟,我可以带你们一家一家走!”
沈乐却已经满意了。他摇手辞别店主,返回酒店。沐浴更衣,躺在床上一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