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弦、周環,你二人上前来。”
朱由检对自己两个小舅子招呼了一句。
两人一个今年十四,一个十三,都还只是少年,见皇帝姐夫招呼自己,赶紧上前施礼道:“臣周弦(周環)拜见皇帝陛下。”
朱由检点了点头,问道:“瀛国夫人可还好?”
周弦似是有些惧怕自己这个姐夫,赶紧回道:“家慈一切安好,谢陛下垂问。”
一旁的李若琏见时辰不早,趁着两人说话的空挡,赶紧上前道:“陛下,码头风寒,要不先移驾行在?”
朱由检自无不可,随口应下,又对自己两个小舅子道:“随朕一起。”
“臣遵旨。”
登上车驾,朱由检的仪仗在一众苏州军民百姓的簇拥下,离开了码头。
拙政园。
将其他官员和士绅都打发走后,朱由检的脸色变得严肃起来。
“李若琏,和朕说说究竟苏州民变,究竟是怎么回事?”
李若琏赶紧躬身回道:“启奏陛下,自臣来到苏州,先是秘密监视……”
用了大约半个时辰的功夫,李若琏才总算是将其来到苏州后,所有的经历,都详细的说了一遍。
朱由检听后,右手食指在桌案上不断地敲击,沉声问道:“你的意思是流言的始作俑者,锦衣卫尚未查出来,百姓第一次围堵府衙,你也没有找到幕后主使。”
“臣有罪,请陛下责罚。”
李若琏赶紧跪地请罪。
朱由检没接他这个话茬,而是继续道:“至于说蒋家阖家罹难一案,以及第二次的民乱,则是朱玉珏和王心一所为,对吗?”
“回陛下,据卢廷简的奏报,以及朱玉珏和王心一的供词,确实如此。”
李若琏抬起头,拱手回道。
朱由检微微颔首,继而接着道:“这背后是不是有徐家的影子?”
李若琏的脑袋再次压低了几分,回道:“回陛下,锦衣卫正在抓紧审讯两人,想来用不了多久,就可以获得口供。”
朱由检自是知道他是什么意思,沉声道:“不,朕要的是实证、铁证!”
李若琏心头一凛。
“臣遵旨。”
这件事说完后,李若琏转头看了眼站在那里的周弦和周環,似是有些欲言又止。
偷摸看了眼朱由检,李若琏一咬牙道:“启奏陛下,臣还有要是启奏。”
“讲。”
李若琏垂首道:“陛下,臣在审讯朱玉珏时,嫌犯曾交代,他曾去过国舅府上。”
朱由检听后,倒是没有太过剧烈的反应,而是看向了有些后知后觉的周弦。
周弦虽是反应办了半拍,但还是赶紧向自己姐夫解释道:“陛下,臣……臣是见过朱玉珏那厮,但臣并未和他深谈,
只是明人将之赶了出去。”
朱由检幽幽道:“朱玉珏乃是朝廷钦犯,你既然见到他,为何不向官府通报?”
周弦忙是回道:“陛下,臣向苏州府知府通报过了,只是不知为何官府并未将之捉拿归案。”
朱由检的眼神瞬间变得凌厉起来。
李若琏也顾不上自己是在驾前了,开口对周弦问道:“敢问国舅可是向寇慎通报的?”
周弦点头道:“不错,当日周某命府上的管家前往苏州府府衙,就是这寇慎亲自出面。”
“臣向陛下请罪。”
李若琏也没想到,寇慎竟然和朱玉珏还有勾连,这一点无论是寇慎还是朱玉珏,可是谁都没说过。
既然两人都在保密,那是不是里面有更大的阴谋?
越想,李若琏就越觉得有这个可能。
朱由检面色有些不善的看了眼李若琏,沉声道:“你锦衣卫就是这么办差的?”
“臣……”
“好了,平息苏州民乱,你也算是有功,既如此那就功过相抵吧。”
“臣谢陛下!”
李若琏叩首谢恩。
堂内的梅春、巩永固等人皆是暗暗咋舌。
这李若琏果然是圣眷昌隆,出了这么多的纰漏,陛下竟然也只是高高举起,轻轻放下。
“今日就先到这里吧,朕也乏了,诸卿且去。”
“臣等告退。”
几人闻言,皆是躬身施礼道。
待众人走后,朱由检也站起身,在方正化和布木布泰,等一干宫人的簇拥下,出了正堂。
走在鹅卵石铺就的蜿蜒小路上,朱由检开口道:“复社那边可有消息?”
落后他半个身位的方正化闻言,赶紧上前道:“皇爷,据东厂的人传来的消息,万寿节当日,他们会前往文庙,向历代先贤哭诉锦衣卫在苏州的所谓暴行。”
“不过,主使者并非二张和文震孟等人,出面的是吴伟业。”
朱由检眉头一皱,有些纳闷道:“吴伟业?这个名字怎么有些熟悉呢?”
方正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