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空月躺在银丝金缕的床上,目光柔和地盯着手中的璇玑令。
她的长发随意地散落在枕头上,柔顺如水,映衬着她那张英气十足的脸庞。
游苏并未第一时间回复,这让她墨眉微蹙,眉宇间透露出一丝焦虑和期盼。
他应该不会再彻夜不回消息吧……
突然,璇玑令轻轻震了一下,何空月眼中闪过一丝喜悦的光芒,她迅速接入玄炁。
“何兄,我在呢,令尊好些了吗?”
“好很多了,多亏了你赠的那首词,他又多了些活下去的动力。”
“举手之劳,令尊若是喜欢,我其实还有好几首悼念亡妻的诗词。”
“你莫不是诗仙转世不成?”
“都是道听途说来的,又不是我所作。我现在就可以念给何兄,何兄摘录下来即可。”
何空月还是觉得有些古怪,就算有些隐士文豪的不传世作品被游苏偶然得知,也不该全集中在他一个人身上才对。
游苏的身上大概有些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她却无心探知。她不认识那些作诗之人,只知道将它们馈赠给自己的是游苏。
“暂且不必,这首十年生死两茫茫已经够我爹品读很久了。游老弟若想继续献诗,可以自己来我家亲自献。我爹特意吩咐过我,要多叫你来何家玩。”
“有空一定再登门拜访。”
游苏也正有此意,能跟师娘的父亲打好关系,他没有任何理由拒绝。
“那明天?!”
何空月没有丝毫犹豫,下意识脱口而出。
可是话才出口就觉后悔,前天才和人家从灵虚山脉分别,后面还要天天缠着人家,游苏会不会生烦啊?
还没等游苏回答,何空月就抢先道:
“等等,明天好像不行,明天我还有事……”
何空月紧张地咬着下唇,觉得自己在这里自问自答有些像个傻瓜。
“那就等何兄得闲,反正我们离得近。”
看着游苏的回答,何空月还是略感一些小小的失落,不过游苏说得不错,来日方长,又何必在乎这一朝一夕呢。
“只要游老弟想来,提前知会我一声即可。”
‘我何家大门永远为你敞开’这句话,何空月终究还是没能说出口。
“对了,何兄还没告诉我你对承影尊者能力的推测呢。”
何空月白皙的脸上泛起一片红晕,才知自己尽聊些家长里短,连正事都给忘了。
“在说这件事之前,我先问你一个问题。”
“何兄请问。”
“我拜了那承影尊者为师,按理说是她的眷属。邪祟眷属与邪祟无异,你为何却视我为常人?”
“自然是因为济源尊者已经查验过何兄,何兄仍是清清白白。”
何空月却知这不过托辞,“可桃小姐分明跟我说,在济源尊者查验我之前,你也是对我百般维护。那时,伱就不怕我是邪祟?给你落下个包庇邪祟的罪名?”
这個问题似乎是给游苏问住,过了片刻,游苏才回复道:
“是人是邪我并不知道,我只知道何兄是我的朋友,我自该护着你。哪怕你真是邪祟眷属,我亦不会袖手旁观。”
何空月错愕地看着识海中出现的这段文字,只觉心中有股莫名的欢喜。但她将这份欢喜藏的很好,回道:
“游老弟不该这么想,邪是邪,人是人,绝不可混为一谈。你不以正邪辨人,而以亲疏辨人,这是很危险偏执的想法。一个不慎,就有可能染邪入魔。”
“难道何兄觉得我不该帮你?可若是易地而处,难道何兄不会护着我吗?”
这句话让何空月哑口无言,自己明明是被保护的人,却又哪来的资格说别人不该保护她呢?
“我自然也会护着你。”
何空月靠神识输出这几个字的同时,只觉自己的脸颊都烫了些许。
“那便是了,游苏是个普通人,只懂这是人之常情。”
何空月只得浅叹一声,游苏将来位居高位,抬手间便可操纵世人生死,又岂能再任性地帮亲不帮理呢?
见劝阻无果,何空月只得转而道:
“我想你应该看出来了,我拜了那承影尊者为师之后,与之像是产生了一个奇妙的联系。她痛我痛,她伤我伤,我甚至还能感受到她心中的痛苦。我想,这便是她邪化之后获得的能力。”
这段话发过去之后是短暂的沉默,游苏应该是陷入了沉思。
“莫非这是一种精神上的连接?可这个能力,未免太鸡肋了一些。”
“或许在我们看来是鸡肋,但在承影尊者眼里不是。”
“什么意思?”
“千年前人们发现了神辉石,有它驻守在海岸,五洲大陆的邪祟数量开始大幅减少。带来安宁的同时,五洲修士也少了更多可以了解邪祟的途径。”
“可承影尊者是千年前的邪祟,何兄的意思是她身上极具研究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