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安猛然抬头,满是震惊。
“韦香主……这……”
韦典淡淡笑道:“虽然修炼门主的成名绝技,容易遭人非议。如今我没多久活头了,也顾不上什么影响。你只需自己不怕非议,便拿去炼。”
谢安双手捏紧秘籍,感觉沉甸甸的。
人情难还啊。
谢安并不喜欢欠别人人情,但的确非常喜欢这门武学秘籍,颇为不舍。
韦典似乎看出了谢安的犹疑,便笑道:“你叫我一声香主,我给你一门秘籍怎么了?我已时日无多,能帮衬你们一把,便帮衬一把。”
谢安再无犹疑,站起身冲韦典深深拱手,“多谢韦香主。”
韦典心情大好,“这就对了嘛,男人就该直率些。想当年,我也如你这般,刚入藏书楼就相中了重山刀。方白羽也说影响不好,建议我专修其他刀法。”
谢安起了好奇心,“后来香主如何抉择的?”
说起自个的往事,韦典很是来劲,“我当时年少无知,头铁得很,非要修重山刀。方白羽执拗不过,加上抹不开面子,只得同意。哈哈哈。”
眼看着韦典如此直率说起往事,谢安忍不住笑道,“韦香主性情中人。”
诶。
韦典摇头叹息,“性情二字,若用错了地方,便不是一个好词。若我当初有你这般稳重,不急于一时。也不会因此和方白羽交恶了。”
谢安听了咋舌。
就因为这么点小事,就被方白羽记恨上了?
不过联想到方白羽的所做所为,谢安觉得是客观的。
韦香主,当年还是太年轻了……
谢安也不想韦典一直沉浸在不好的回忆中,便岔开话题,“后来,香主可练成了重山刀?”
韦典又是一声叹息,“重山刀极其难炼,我好几次差点走火入魔。
即便是强横如门主这般的存在,也是耗费十年时间修横练功夫,再耗费二十年修炼养生功,有了三十年的功夫打底,才开始修炼重山刀。最后耗时八年才大成。
我没有横练和养生功打底,直接入门,练刀至今二十载,也才堪堪入门。
若是当初不那般好高骛远,改修其他刀法,我的成就当远超过现在。我那时候……还是太年轻了,不懂事啊。”
谢安一时间无言以对。
心说孟虎的札记上不都写了修炼的心得么?
谢安不相信韦典没看过。
“你是不是好奇,我为何看过札记,还敢直接入门重山刀?”韦典似乎看出了谢安的疑惑,也不等谢安回答,便自个儿继续往下说,“我当时从一个跑马帮的,一跃成为虎狼门香主。便觉得自个了不起,未来成就不见得输给门主。还觉得门主的札记里多少有点夸大其词……”
谢安:“……”
能理解。
如果谢安年轻个三十岁,只怕也可能生出类似的想法。
人在取得巨大成就的时候,往往容易飘,继而过于主观的夸大自身的能力,而忽略了时代和气运的加持。要是让他重头来一遍,真未必能取得同样的成就。
就这时候,韦典转头看着谢安,“我看你也有五十了,一贯行事稳重谨慎。为何会选中重山刀呢?”
谢安明白韦典有对照己身的意思,当下拱手道:“不瞒韦香主,我一直有修炼养生功。所以在看到门主的札记后,就觉得或许我可以试试。”
韦典眼中闪过恍然之色,“原来如此,这就合理了。如今这世道,会花费时间去修炼养生功的人,属实不多。放眼整个青乌县,也只有唐家堡还坚持修炼养生功。是了,你所修养身功,可是承自唐家堡?”
谢安瞳孔微微缩了一下。
韦典这是在投石问路啊。
忽然就确定了很多疑惑。
难怪第一次自己去藏书楼的时候,林云会亲自给自己提供方便。
难怪后来在血岭黑市围剿梅花怪时,韦典会破格提拔自己为二执事。
难怪在陈府围剿梅花怪时,韦典不顾体面也要让自己离开祠堂。
包括……如今给自己重山刀心法招式。
家底薄,命不久矣……恐怕不是大头。
大头是……谢安背后的唐家堡。
一切,都合理了。
其实……谢安和唐家堡还真没多大渊源。韦典的理解多少有点偏差。
不过谢安也知道,这事儿解释不清楚了。
人家韦典本能就感觉自己和唐家堡关系匪浅。
偏见已经形成,自己越解释,反而会让韦典觉得自己在隐瞒,甚至会感觉自己不信任韦典。
念及此,谢安便直接如实讲述:“我的养生功技法,承自唐清风师傅。”
“难怪唐长老对你青睐有加。”
韦典笑容满面,尽是释然,“能得唐家堡的照拂,你是个有福之人啊。放眼整个青乌县,谁不敬仰唐老太爷?便是咱们的两位门主见了唐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