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正亮缓缓开口,道出了事情的真相:唐杰的当选,其实早已是上级内定的结果,任何试图改变这一决定的行为都是徒劳的。
他告诫江昭阳,如果不顺应上级的意图,那么后果将是无法想象的。
江昭阳当时对于未能立即获得提拔的事情,确实并未太过在意。
一年前的他,站在职场的门槛上,资历尚浅,勉强够得上提拔的资格线,这还多亏了选调生这一身份带来的优势。
他深知,在官场的棋盘上,每一步都需谨慎落子。
而且因为身世背景加上选调生耀眼的光环,今后他的提拔是板上钉钉的事。
在许多人眼中,他的未来提拔之路,就像是已经铺好了红毯,只待他稳步前行。
傅正亮私下里对他许下承诺。
下一次的提拔名单上,定会有他的名字。
这份承诺如同一剂强心针,让江昭阳对未来充满了信心。
尽管那一次的晋升机会最终擦肩而过,但他并未因此气馁或心生任何不满。
虽然没有提拔,但是江昭阳也明白了一个道理。
上面内定的事情,无论怎么努力争取,都是徒劳无功的。
争也无益,领导有一千种方法让你落下马来。
那样会让你更难堪。
现在张超森一伙正得势,父亲的位子被何东来取代,如今只能赋闲在家,成了众人眼中的“待罪羔羊”。
这样的家庭变故,无疑给江昭阳当头一棒。
自己还能与何狄争副镇长的位子吗?
领导们总有办法,用各种难以捉摸的手段,让不符合他们心意的人悄然退场。
私下温和劝导的手段还算是最客气的了。
其他那些手段,或许当权领导的一个小小的暗示。
就能让你犯一个莫须有的错误,或者陷入一场精心设计的舆论风波。
总之,足以让一个雄心勃勃的干部一夜之间声名狼藉,从此在仕途上再无翻身之日。
而且最后只怕处分还会更严厉。
想到这里,江昭阳一口回绝,“与人做嫁衣,不去!”
电话那头的夏蓓莉似乎早已料到他的反应。
她的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轻蔑,冷哼一声道:“去不去,那是你的事!”
“我不过是按照上面的意思办事罢了。”
她的声音在电话线中显得有些模糊,却字字清晰地敲打着江昭阳的心扉。
“我只是负责通知到位!”
“你掂量吧!”夏蓓莉的话语中带着一丝警告的意味。
说完这句话,她毫不犹豫地“啪”地一声挂掉了电话,只留下电话线那头传来的忙音,在空旷的办公室里回荡。
江昭阳苦笑一声,那笑声里夹杂着无奈与自嘲。
从夏蓓莉那冷淡而疏离的态度中,他就像被一盆冷水从头浇到脚。
他瞬间清醒地意识到,自己在这次副镇长选拔的竞争中,恐怕连边缘角色都算不上。
充其量只是个无关紧要的陪衬罢了。
如果哪怕自己有一点儿可能,夏蓓莉这个一向擅长见风使舵、左右逢源的女人,绝不会用那样冷淡甚至略带轻蔑的语气对待他。
她应该会像之前一样,嘴巴甜得像涂了蜜。
夏蓓莉这个墙头草绝对不会是现在这个态度。
江昭阳摇了摇头,放下了电话。
倏地,口袋里的手机又不合时宜地振动起来,打断了他的思绪。
他条件反射般地掏出手机,看了一眼屏幕,眼神中闪过一丝惊讶——这次来电的,竟然是白薇。
“喂,是白薇吗?”江昭阳接起电话,声音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
“主任,明天单位要举行民主推荐会,提拔一名副镇长,你接到通知了吗?”
白薇的声音听起来既直接又干脆,没有丝毫的拖泥带水。
江昭阳轻轻叹了口气,语气中带着几分无奈与自嘲,道:“别叫主任了,那已经是过去式了。”
“现在的我,不过是一个默默无闻的守水库人员罢了。”
白薇电话那头的声音依旧坚持:“我可没亲眼见到那份免掉你党政办主任职务的正式文件,所以啊,按照规矩,还是得叫你主任。”
江昭阳的脸上泛起一抹不易察觉的红晕,他略显尴尬地解释道:“其实,那个主任的位置,我一直是代理的。”
“上头从来就没正式下过任命书,又怎么会有免除的文件呢?”
“这不过是场临时性的职责接力罢了。”
“领导说是就是,说不是就不是。”
白薇并不想在这个问题上过多纠缠。
她毫不客气地说:“行了行了,咱们就别在这些虚名上绕圈子了。”
“说实在的,那个党政办主任的位子,说到底也不过是个科员级别的头衔。”
“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