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虚伪的笑容、奉承的话语,如今看来都是那么地令人作呕。
现在的何狄与以往相比,简直是判若两人。
他竟然能在两副面孔之间切换自如?
“我真是太天真了,竟然一直没有看穿这个阴险小人的真面目!”江昭阳心中暗自懊悔。
柳雯手持银叉,小心翼翼地将那个装饰精美、偌大诱人的蛋糕分成了一块块精致的小份。
朱洁玉见状,立刻从柳雯手中接过一块切好的蛋糕。
她笑容满面地递给了何狄,“小何啊,难得你有这份心意,还记得小雯的生日,这份心意比什么都珍贵。”
“来来来,别客气,吃块蛋糕,沾沾喜气。”
何狄接过蛋糕。
“谢谢阿姨的盛情款待。”
“也祝小雯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
何狄一副心满意得的样儿。
他说完,故意瞥了江昭阳一眼。
何狄眼神中透露出一种不易察觉的挑衅与得意。
然而,朱洁玉对江昭阳视而不见。
柳璜坐在一旁,佯装不见,看起了报纸,保持着一种微妙的距离感。
柳雯见状,心中不禁有些过意不去。
江昭阳似乎被有意无意地忽略了。
于是,她特意拿起一块蛋糕。
然而,她的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冷淡,“给你。”
江昭阳接过蛋糕,勉强挤出一丝微笑,心中五味杂陈。
但他依然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温暖而真诚,“小雯,祝你生日快乐!”
“愿你的每一天都充满阳光与欢笑。”
朱洁玉手里又拿着一块精致可口的蛋糕,轻轻放在柳璜面前,“老头子,别看报纸了。”
“女儿生日还有看报的闲情逸致?”
“来来来!吃蛋糕!”
柳璜抬起头,鼻梁上架着的老花镜微微反光。
他看了一眼报纸,又望了望妻子,“女儿生日,自然有你和她自己精心操办。”
“我一个大老爷们儿瞎掺和什么?”
“那样岂不是乱了套?”
“我不看报难道下棋啊?与谁下啊?”
朱洁玉撇撇嘴巴,不满的情绪在她精致的五官间流转,“你吃白食啊?”
“一个大男人吃白食还心安理得?”
听着这话,江昭阳有些如坐针毡。
这话不是暗讽自己吗?
何狄见状,悠然翘起二郎腿。
他的脸上挂着意味深长的笑容。
显然,他也听出了朱洁玉言外之意。
何狄随即接过话茬,语带双关:“柳叔哪里是吃白食的人?”
“他可是一家的顶梁柱,支撑着这个家呢!”
“阿姨,您误会了,吃白食的不是柳叔!”
说到这里,何狄故意停顿了一下,目光有意无意地扫过江昭阳。
何狄嘴角勾起一抹狡黠的笑,眼神里闪烁着戏谑。
江昭阳脸色倏地一变。
他心中暗骂这家伙是在给自己上眼药啊!
这无疑是明显的拱火行为,带着几分幸灾乐祸的意味。
江昭阳正欲开口,用一番犀利的话语怼得何狄哑口无言,以解心头之气。
这时何狄的手机响了。
他接了手机说了几句就挂掉了。
然而,手机铃声又立刻响了起来.
何狄不耐烦嘟囔说了一句,“我忙着呢。”
但手机那头的声音却异常清晰地穿透空气,传入在场每个人的耳中:“儿子,张县长马上就要到了。”
“你作为晚辈,怎么能不陪一杯酒呢?”
“这可是难得的机会啊!”
“快回来!”
何狄却似乎并不买账。
他犟嘴道:“不,爸,我在柳叔家呢,今天是小雯的生日呢。”
“那个小雯?”何狄之父何东来倏地提高了声调,语气中带着一丝不解,倏地问道。
“就是柳叔独生女啊!”
柳璜心中惊讶不已。
这何东来他当然认识,何东来与自己同为副局长,一个在农业局,一个在林业局,平日里虽无深交,但也算得上是同僚。
只是没有想到他与县长张超森如此熟悉?
现在春奉县是张超森的天下了。
“电话给我?”他对何狄道。
何狄乖乖将手机给了他。
柳璜接过手机,马上道:“何局长,你儿子确实在我家。”
“我马上叫他回去陪县长,你放心。”
柳璜挂掉手机后,对何狄道:“你还是快回去吧!”
“县长能到你家来,哪怕是喝一杯茶,也是蓬荜生辉的事。”
何狄闻言,脸上浮现出一抹谦卑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