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袁家立嗣之争中,并未着急站队。
不像郭图,他虽为袁氏效力。
但他本人其实是颍川士人。
去往河北,完全是为了避难的。
与之同去的,还有荀彧、郭嘉,只是两人都没看上袁绍而已。
郭图人虽留在河北,但过得却相当不愉快。
河北士人早已将本地利益给瓜分完了。
河南士人与河北士人又一直不对付,谁也瞧不起谁。
所以当河北士人在立嗣斗争中,清一色站队袁尚时。
以郭图、辛评为首的河南士人,果断选择了袁谭。
郭图确实是尽心竭力辅佐袁谭,不为别的。
一旦袁谭将来继承袁家基业,他们这些河南士人便有从龙之功,立马翻身做主人。
那些被河北士人瓜分完的美职,也都会重新易主。
对于郭图这样的自己人,袁谭自然要友善些。
张郃于他而言,至多只能算是“外人”,自然不客气。
由此,也能看出袁家内部的斗争已经相当激烈,到了水火不容的地步了。
“……罢了。”
袁谭放下自己的骄傲。
“这刘玄德一直坚守不战,也不是办法,或许那李翊真有几分诈计。”
“若当真俄延下去,我军也难以久持。”
“诸公有何妙策啊?”
袁谭一边问计,一边又暗自觉得奇怪。
他的探马明明探听到郭贡、袁术同时出兵了。
刘备分身乏术,不可能同时应付的了三路兵马。
现在他既然出现在了琅琊,与袁军相持。
按理说,他应该是最渴望先结束战争的,怎么会选择与自己打持久战呢?
张郃不假思索,提议道:
“今青州未定,乐安空虚,万一刘备使人绕袭。”
“则我军有来路,无归路矣。”
“今久战未果,不若退回青州,修好刘备。”
“待日后徐州有变,再伺机而动。”
张郃作为一员不站队的河北武将,出发点自然是为大局考虑。
他的建议,完全是为了袁氏着想。
这也是袁绍定下的战略方针。
“尔这匹夫,说些什么疯言!”
袁谭脸色一沉,拍案怒叱道:
“今我大军横扫琅琊,北部县城一夕而落,琅琊不日可取。”
“汝却劝我撤军回青州,是何用意?”
现在撤军,就等于要把之前的战果全部吐出来。
因为袁谭不可能直接管理这些打下的县城。一旦他带大军撤走,都不用刘备出手,只需派一支小股部队,便能轻易将失地收复。
那袁谭这一趟不是白来了吗?
钱粮也耗费了,人也死了。
打下的那几个县城,也剐不出什么油水来。
都还不够他们大军来一趟的“油钱”呢。
这是袁谭万万不能接受的。
袁谭心中不悦,不再理会张郃。
郭图善于察言观色,迅速揣摩出了袁谭的心思。
“……既然刘备坚守不战,我等只能再从青州调兵过来。”
“以优势兵力,强攻琅琊,逼迫刘备收缩防线。”
“有郭贡、袁术为我们分担徐州军力,料刘备抽调不出更多人马来。”
“届时,纵然那李翊有通天之谋,斗车诈计,也无济于事。”
郭图这番话,甚合袁谭心意。
袁谭的脸色也好转了许多,酒杯微微一扬:
“公则之言,正合我意。”
“传本都督军令,速去青州,再调——”
话音未落,一名流星快骑突然传入,拜倒在地。
“都督不好了!后方急报。”
“数千徐州军自海上登陆青州,偷袭乐安得手,一路南袭,已截断我军归路了!”
咣当!
袁谭酒杯脱手,跌落在地,眼睛瞬间瞪得浑圆。
“你……你方才说什么?”
袁谭暴怒而起,上前揪住那快骑的衣领。
“回、回禀都督。”
“徐州人从海路绕袭青州,一举攻下了乐安,截断了我军后路。”
唔……
袁谭两眼一黑,只觉头晕目眩,摇摇晃晃跌坐在地。
“都督!”
郭图忙上前将之扶住。
“这、这刘玄德竟有如此胆识,敢从海路绕袭我军!”
袁谭方寸大乱,声音几乎都在颤抖。
从海路绕袭,需要具备的条件太多了。
第一,你得精通海上航线,否则容易迷失在海上。
第二,你所带领的战士,必须要个个健壮如牛,否则承受不起长久在海上的风浪与颠簸,容易染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