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则病入膏肓,身如朽木,只待一死。”
“至于那些跌打损伤的,轻者筋骨肿痛,伤口流血。”
“重者恶疮发脓,肢断躯残……”
“许是郯侯见我寻医问诊,见得多了。”
“然殊不知我每见有病者求医,心中亦是痛苦难当。”
“蝼蚁尚且贪生,人又情何以堪?”
李翊听罢,亦觉感慨。
这个时代的统治者并不重视医学。
光看史书上的列传就知道了,
华佗这样的医者,被和乐理、相术一起划分到了“方技传”里面去。
方技在古代被视为贱业。
张仲景好好的公家子弟,却毅然决然选择投身到医学中去,这需要很大的勇气。
“张神医所言甚是。”
李翊连忙在一旁附和,“我虽鲜少行医,然从军旅。”
“目之所见,皆恋生惧死之容。”
“耳之所闻,俱哀痛流涕之声。”
“我之所见所闻者,俱是挣扎苦痛、伤病死亡……”
张仲景听罢,摇头叹息。
人生在世,常有诸多灾祸,活命已是十分不易。
若再同类相残,却不知还要死伤多少人。
“……是故我欲请张神医留在徐州。”
见张仲景入神,李翊终于道出了真实想法。
“……嗯,嗯?”
张仲景一挑眉,“郯侯方才说什么,要山人留在徐州?”
“……是也。”
“张神医曾说我们这些上位者该去救社稷江上,神医则要去救生民百姓。”
“然此二者并不冲突。”
“不论治世乱世,世人总受病痛折磨。”
“留在我徐州治病看人,不也是治人吗?”
张仲景摇了摇头,“山人不是那个意思?”
“哦?难道我徐州人不是人?”
李翊笑着追问道。
唉……
张仲景叹口气。
他的意思是,自己的医术不是王侯公卿的私人财产。
他希望即便是最底层的百姓,也能够看病问诊,而非贵人专利。
李翊也不开玩笑了,实话实说道:
“好了,不瞒张神医。”
“我已劝说刘将军,在徐州大设医署,发展医学。”
“正是尚缺一位总管各地医者的医官。”
“张神医曾任长沙太守,有治官经验,医术更是神乎其神,可以服众。”
“放眼徐州,再无比张神医更适合的人了。”
“若张神医首肯,那么徐州五郡、淮南两郡,兖、豫三郡的所有医署统筹,尽归张神医一人管辖。”
“张神医看是如何?”
李翊正式向张仲景抛出橄榄枝。
张仲景虽然厌恶做官,但若是发展医学的话,他是举双手赞成的。
尤其这个时代的统治者并不重视医学的前提下,竟能见到一位愿意大力发展医学的上位者。
光是出于这一点,张仲景都必须要予以支持。
但李翊开出的条件还不止这些。
他不仅许给张仲景高官厚禄,还不用让他朝九晚五。
“张神医就在下邳总管各地医署,为医者言传身教。”
“我也会聚集徐州各地精妙医者,齐来下邳,与张神医一同研究伤寒症。”
“我们可合力将《伤寒杂病论》这部著作完成。”
“诚如是,亦是福泽万民之事。”
“此岂非一件美事耶?”
讲到这儿,张仲景终于心动了,向李翊拜道:
“承蒙郯侯看得起山人,山人愿为徐州效犬马之劳!”
……呵呵,好好好!
李翊大喜,终于把这位汉末神医给搞到手了。
要知道,在东汉末年,战乱频仍。
疫病流行,死亡枕藉。
不知有多少人死于瘟疫。
而张仲景恰好是众多神医中的,防疫高手。
光这一点,就比华佗更加重要。
华佗是外科手术的高手,但他治病一次性只能医治一人。
遇上大规模的伤病,他就忙不过来了。
但张仲景的防疫之术,却能够有效的遏制瘟疫扩散。
这对于一个军阀而言,简直是一笔巨财。
若是赤壁之战的曹操有张仲景在,铜雀台可锁二乔否?
总之,徐州除得了猛将黄忠之外。
更有神医张仲景的加入。
待李翊将张仲景引荐给刘备,说明此事后,刘备当即同意发展徐州的医学业。
将整个徐州,连带着淮南、兖、豫等地的医署尽数交予张仲景管辖。
张仲景请求刘备为病人无偿治病。
然此举终究过于理想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