瑄又关心这名摆渡老者的生活。
“老朽每摆渡一个客人,收两文钱。如果他们在,要索要我一文。他们不在也挺好。老了,就凭这些养家糊口。”
说起这些,摆渡人咬牙切齿。
见李瑄是外地商人,他才这么敢说。
也算是一种倾诉。
“岂有此理!”
李瑄面有愠怒,这种雁过拔毛的行径当真可恶。
“没办法,你们赶紧离开,保不齐他们就会回来。”
摆渡人好心肠,觉得能劝走一个是一个。
“不要紧,我们就在淮阴县休息。”
李瑄摆了摆手,令侍卫带着一些货物上路,实际上藏刀剑于身。
“你这人,咋还不听劝告呢?”
摆渡人见李瑄这样,他无能为力。
血本无归的时候,后悔就来不及了。
摆渡人刚瞥头,就看见不远处有三四个人,向这边走过来。
“官差来了,你们好自为之。”
摆渡人大惊失色,抛下这句话后,赶紧远离李瑄,回到自己的小船前。
漕运小吏带着三名官差,嘴里骂骂咧咧,因输钱而郁闷。
他们突然看见渡口停着一艘不小的楼船时,像嗅到腥味的猫一样,眼放亮光。
为首的漕运小吏,兴奋道:“兄弟们,我们又有钱了。”
说完,他带人迅速跑向李瑄。
此时,李瑄这边的侍卫已经全部下船。
如果细心的话,就会发现,宽阔的淮水上,还有几艘船只,慢慢在淮阴渡口附近来回驶动。
“停停停!你们哪来的?谁让你们停靠在这里的?”
漕运小吏指着李瑄,尖锐地喊一声。
他们虽然只有四人,却有恃无恐,丝毫不担心李瑄这一行二十来人。
虽然他是流外官,但流外官也是官,背后是朝廷。
“既有渡口,不就是让商旅停息的吗?官家有什么问题?”
李瑄淡淡地回应。
身边的侍卫皆虎视眈眈地看着几名官差,只要官差有一丝轻举妄动,他们就会立刻将其拿下。
“税!我淮阴大力修缮渡口,难道你们停在这里,不需要缴税吗?”
漕运小吏嗤笑一声,竟还不识抬举。
“淮阴渡口是官渡,恕我直言,未曾听过官渡还要收税。”
李瑄提出质疑。
运河沿线的渡口有官渡、义渡与私渡之分。
所谓官渡,是由地方官府组织并管理的渡口,渡资免收。
通过官渡,吸引商人到自己的地域上,进行经济贸易,从买卖中获取税收。
义渡往往也不用收税,只有私人渡口才会征收一定钱财。
所以乱收钱财是不合法的。
“哪这么啰嗦,在我们淮阴,渡口停船,就得缴钱。”
漕运小吏不依不饶地道,他用凶狠的眼神瞪着李瑄。
但他这种病猫一样的气势,在经久沙场的李瑄眼中着实好笑。
“需要资费几何?”
李瑄沉声说道。
“你这船大,二十贯钱!”
漕运小吏用手比划,狮子大开口道。
“你们淮阴厉害,上船离开!”
李瑄不想和这些短视之辈交谈,吩咐裴璎带侍卫重新上船。
“嘿!既然靠在码头,就想一走了之吗?不给钱财,不准离开。兄弟们,上……”
漕运小吏一拍手,麾下三名官差立刻拔刀,恶狠狠地拦在前方,不许李瑄等人登船。
不留下一点油水就想走,哪有那么容易的事情?
禁军侍卫立刻挡在李瑄前方,只待李瑄一声令下,就将这些官差拿下。
但李瑄没有令侍卫轻举妄动。
淮阴县有问题是一定的,就看整个淮阴郡是否一样。
“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你们这样做,和劫匪何异,淮阴县还有王法吗?”
李瑄沉声说道。
“在淮阴,我就是王法。我们明府就是王法,天王老子来了也不行。今把话撂这,没有二十贯钱,休想离开。”
漕运小吏抱着手臂,十分得意。
身为地头蛇,他这一招屡试不爽,没有一次不成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