鸦隐微微一笑:“又错了。”
“就算小月的母亲正式嫁入我们鸦家,也改变不了她是私生女的事实。”
说到这儿,她终于松开了拽住鱼拾月头发的手。
往后倒退了几步,拍了拍鸦元的胳膊,示意对方松开手。
然后她偏了偏头,看向一脸紧绷的鸦湛远:“看在父亲的面子上,把她当作一个庶女已经是我能做出最大的让步了。”
“一天是杂种,一辈子都是杂种。”
说到这儿,好整以暇道:“原本鱼婉莹肚子里的那个,要是能顺利在下个月底举行完婚礼之后,养足了月份诞下来,倒的确可以摆脱杂种的名声。”
“可惜了,它太早着急出来了。”
她顿了顿,“不过现在这样……也算摆脱了。”
鸦明辙听了这话,心头一喜。
面上却作出一副痛心疾首又大义凛然的模样,看向从始至终安坐着不发一言的鸦老太爷。
“父亲,你看阿隐她小小年纪就如此歹毒。”
“当着长辈们的面就敢肆意殴打辱骂妹妹,她这样的性子,要是嫁进了宫氏,指不定还会惹出多大的事端来!”
一旁的鸦寒也一脸肃然地跟着帮腔:“阿隐,这话有些过了……你这是承认对小月的母亲下手了?”
“哪里的话,堂兄未免也太过擅于自行脑补了些。”
鸦隐维持着面上的微笑不变,“从始至终,我都是在为小月的母亲而感到可惜,今天摆出这么大的阵势……”
“是打定主意,想把这个罪名安到我和阿元的头上了?”
鸦寒抿了抿嘴,面上也挂了笑:“堂哥只是觉得,到底小月是自家血脉,她的母亲如今又生死未卜,实在可怜。”
“阿隐你不妨看开些,何必如此咄咄逼人呢?”
“张口闭口的杂种,传出去二伯父的面子上也不好看。”
顿了顿,他又道,“而且这事要是闹到宫家三少的耳朵里,只怕会对你生出不好的看法。”
鸦隐刚想张口反击对方的歪理,只听鸦元抢先开口:“我听说大伯前些日子投资了一部电影?”
“主演的小花跟堂兄差不多年纪,生得颇为娇俏动人,只不过我个人觉得她比大伯母年轻时可差了不少。”
话音刚落,鸦元便满意地瞧见对方的面色变得难看了许多。
于是他轻笑了声,英俊的脸孔上满是真诚之意:“也是巧了,前些日子朋友让投的一部待开机的电影,也是这个小花担任主演。”
“隐约听说她最近脾气越发大了,扬言要嫁入豪门……”
说到这儿,他颇有技巧地一顿,“想必也是有了某些‘倚仗’,看来大堂兄你既然如此有度量,想必正是遗传的大伯母吧?”
“那我这个做弟弟的就不用担心了,不过是多双筷子,也是一桩美事,弟弟我就先提前恭喜你了。”
鸦隐笑了,谁家没点儿狗屁倒灶的事。
你鸦寒有这个闲心替他们二房的私生女出头,倒不如把自家看好。
免得到时候你爹在外面也搞出来几个小杂种,分你的财产。
在座的各位都是人精,即便在经商一道上没有天赋的鸦湛远,也能轻易听出鸦元的话外之音。
气得面皮上的青筋直跳,胸膛剧烈地上下起伏,嘴唇也跟着哆嗦。
“你们谁都别拦我,今天我一定要好好教训这两个不孝子!”
“父亲真的想清楚了吗?”
清凌凌的声线打断了鸦湛远的‘发功’,“真的要为了一个私生女,要跟我和阿元两个决裂吗?”
“你——我什么时候说了要跟你们俩划清界限?”
鸦湛远虽生气,但到底还保留了两分理智。
他心知,现在正是鸦氏与宫氏洽谈合作的关键时刻。
而连接两家之间的关键人物,正是面前这个屡次出言顶撞他的不孝女。
他本是想趁此机会将其打压一番,让她意识到他才是二房的话事人。
若是没有鸦氏的支持,她未必能如愿以偿成为宫家三少的未婚妻。
归根结底,还是他害怕……过去的事情被翻出来。
于是急于在对方彻底占据主导权之前,将其稍稍‘压下’。
鸦隐似笑非笑:“可父亲现在的所作所为,就是如此。”
“阿元年纪小,只不过说错了句话,就被你一个耳光打得唇角出血——”
说到这儿,她面上笑意消退,面无表情地看向鸦湛远。
“我的母亲才去了不到半年,要不是有鱼家母女从中作梗,您又怎么会如此行事?”
“我、我那是……”
鸦湛远恼羞成怒,试图以声音大来掩饰心底的心虚。
他怒喝一声,“我当老子的教训儿子,还要看你的脸色不成?”
“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没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