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柏远脸上的神色,跟被打翻的颜料板似的。
一会儿青,一会儿红,那叫一个五彩斑斓。
成野森心底那抹隐秘的期待,也逐渐消逝。
随之而起的,是另一种名为郁闷的情绪,开始向四肢百骸蔓延。
这会儿他哪有不明白,柏远这家伙刚才那番表演纯属诈他呢。
想到这儿,原本盘桓在胸口的那股郁气,又逐渐转为了对自己的失望。
不过就是一个一面、呃、两面之缘的人而已。
除了长得漂亮点,似乎也看不出什么特别的优点。
难道只因为她是第一个非常不客气地拽住了他的领口,直视他的眼睛,还冲他撂狠话的人?
成野森不愿意承认自己会被如此……拙劣的手段影响。
所以他把这种被人冒犯,打破安全社交距离的不安全和愤怒感——
判定为……别的什么东西。
到现在他都还记得,那双漆黑莹润,好似黑珍珠一般的眼睛里透出来的嘲讽。
只一眼,就让他失去了所有反制的动作。
自尾椎处往上,升起一股过电般的战栗感。
他甚至还清晰记得,从她身体传来的一袭冷冽的香气。
打住。
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
成野森再度在心底痛斥了一番自己的鬼迷心窍。
甚至粗暴的将那些古怪的感觉,统统化作了某个名为‘吊桥效应’的名词。
他承认当时的自己很紧张,心跳得也很快。
甚至迫切的想要知道对方是不是,也会产生和他相同的想法?
毕竟在她靠近之前,他可是先朝着对方离开的方向射了一箭呢。
他的准头一向很好。
箭矢擦过脸颊一侧的头发时,她的心脏……有没有因此而急速跳动呢?
“喂——有没有听我说话!”
拥有小动物般直觉的柏远,小心翼翼地说出了自己的另一个猜测。
当他说出‘鸦隐’两个字后便心虚地低下了头,心里疯狂打着鼓。
毕竟这要是再猜不中,说不定明天就要被对方拖进八角笼里。
美其名曰锻炼他的体能——
实则是让他竖着进去,横着被抬出来。
可在他强调了两遍之后,却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好奇心驱使着他悄悄抬眼,却发现对方竟然……晃神了?
于是他再度不怕死地伸出手掌,在成野森的眼前晃了晃:“阿森,回神。”
“该不会是喝醉了吧……这么吵都能想别的事情吗?”
成野森眨了眨眼,他这会儿心思的确已经不在柏远的身上了。
事实上,刚才从对方嘴里听到‘随春生’这个名字后——
他便抱着‘看看你还能扯出个花儿’的态度,任凭对方念唱作打的一番表演。
没想到,后面还真被这家伙瞎猫撞上了死耗子,说对了。
“嗯。”
柏远倒吸一口凉气,甚至想要伸手去摸成野森的额头:“不是吧,你真喝醉啦?”
“真的假的,你不是号称‘一直喝’吗?这才三杯威士忌,杯子里还是冰块占大头。”
顿了顿,他沉下了脸,“出来吧,你这个邪祟,赶紧从我们阿森的身上下来!”
成野森:“……”
喝多的人是你吧。
面对这样一个活宝,成野森的后槽牙都咬紧了。
“我回答的,是你再前面一个问题。”
好在柏远的脑子好使,也懂得看人脸色。
这会儿也不敢再刻意耍贱了:“鸦隐,是吧?”
“嗯,刚转学过来不到两周,听说在一年级很出名……也不对,据我所知有不少二三年级的人,都在打听她。”
见成野森又露出了皮笑肉不笑的样子,柏远立刻将话题扯开。
“不过她好像不太那么容易接近,反正我看不少人都有贼心没贼胆,算他们有自知之明,知道配不上人家。”
猛地拉踩了一通潜在的竞争对手后,柏远又开始捧起了自己哥们儿。
“不像阿森你,光凭你这张脸,就可以甩开那些家伙十条街。”
“我早就已经做好前期铺垫了,刚我不是一直在台上吗?”
说着他往舞台上,沉迷打碟的鸦元一指。
“那个人叫鸦元,听名字就知道,他是鸦隐的弟弟。”
“亲的,从同一个肚子里爬出来的。”
说着他猛地站起身:“你等我一会儿,一定给你打听得明明白白的。”
成野森本想把人叫住,让他不要出去发疯,脸都丢尽了。
他若是想要哪个女人,又哪里用得着如此费劲?
只要坐在这儿,就有无数女孩子前仆后继想要扑过来。
不过话说回来,那人……难道没看见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