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逐云心中郁闷,暗道:“我原想给你留个好印象,却不料你如此不分青红皂白。”
他解释道:“我担心亵渎仙子,故而在山下小溪旁洗净衣物,又烘干后方才上山。”
他诚恳道:“仙子姐姐,请先救这孩童一命,在下绝非受人指使,你信我!”
李莫愁疑虑未消,又问道:“易逐云?这名字倒不似农家少年所有。”
易逐云道:“在下原名易狗蛋,易逐云乃是在下自取之名。在下曾读过几本书,曾见仙子御风而行,宛若云中仙子,故取此名。”
他急中生智,编了个理由,又恭维了一番。
李莫愁听后,心中不禁暗喜。
但仅凭一面之词,她仍难以尽信。
然而她面色已缓和许多,只是仍无意救那孩童,毕竟无亲无故,又有何利益可图?
正当此时,那婴孩忽然醒了,尖锐的啼哭声划破宁静。
易逐云顿时心头大石落地,一阵喜悦夹杂着辛酸涌上心头,他连忙抱起婴儿轻轻摇晃起来,口中低声细语安抚着。
须臾间,孩子的哭泣渐止,转而发出模糊不清的呼唤:
“麻麻,麻麻……”
易逐云听罢,强颜欢笑,温声道:“小宝贝,麻麻在这儿呢。”
他悉心哄逗之下,婴儿破涕为笑,笑声如银铃般悦耳。
易逐云心中五味杂陈,自己尚处在困境之中,如今又添了个嗷嗷待哺的孩子,生活的重担愈发沉重。
面对眼前的困难,易逐云终究只能向李莫愁开口求助:
“李仙子,能否暂借些许银两应急?”
话音刚落,李莫愁却是一脸戏谑,笑道:“我可不是那普度众生的观世音,哪有随便施舍的道理。”
易逐云黯然点头,口中称谢一声,便怀抱婴孩准备离去,打算寻觅一户可靠人家托付抚养,也算是对得起天地了。
未曾料到,就在易逐云即将踏出门槛之际,李莫愁身影轻盈,瞬息间已挡在前方,冷笑道:
“赤霞山庄岂是你随意进进出出之地?”
易逐云略一思索,立刻回应道:“既然如此,那我便留下,充当一名杂役,也好换取些糊口之资。”
对于李莫愁此举,易逐云实难揣摩她真正心意,先前经历生死考验,他已经完成“祛魅”过程。
暗自思量:“纵然她貌若天仙,但也仅此而已,其他的不过尔尔。”
李莫愁淡然一笑:“你不打算拜师学武了么?”
易逐云道:“若你能收我为徒,我定当诚心叩拜。”
李莫愁眉梢微挑,质问道:“你又是如何得知我的名讳的?”
易逐云道:“在镇上听来的。”
李莫愁面色一寒,厉声道:“还想狡辩?若不说实话,这孩子也就别活了!”
易逐云心头一紧,但仍硬气道:
“我说的句句属实,你要杀我尽管动手,但这无辜婴儿断不可伤!你若狠心杀害她,我便是死后也要魂魄不散,化作怨灵,生生世世纠缠你!”
易逐云深知李莫愁对他有所猜疑,也曾考虑过编造其他理由,但只怕一旦言语矛盾,更是难以脱身,届时恐怕连那一丝生机也将断送。
李莫愁不禁嗤笑出声:“你倒真是不怕死的主儿。”
易逐云苦笑道:“生死之事,焉能不怕?只不过有时血气方刚,豁出去也就罢了。若能在赴死之前有幸目睹仙子风采,即便是死,也能少几分痛苦。”
这一番言语虽然稍显轻浮,却意外让李莫愁颇为受用,面上笑意更浓。
她忽然转换话题:“你这般急着要走,怎知这孩子身上没别的暗伤?”
易逐云一听也觉有理,恳切道:“李仙子,您能不能替这孩子诊视一下?”
只见李莫愁纤手轻扬,手中拂尘一挥,将婴儿从易逐云怀中接走。
婴儿登时放声大哭,但在李莫愁温柔抚慰下,哭声很快平息下来。
见状,易逐云悬着的心终得放下,疲惫不堪地瘫坐在地,内心却是如释重负。
此时,那婴孩口中再次呢喃。
“麻麻……麻麻……”
一双灵动的眼睛望向李莫愁。
李莫愁心头微微一颤,一股难以抵挡的柔情悄然滋生,仿佛要被融化。
李莫愁仔细查看过后,并未察觉到孩子身上有其他伤,反而因这份母性本能的触动,决定暂且留下孩子,悉心照料几日。
她低头看向易逐云,语气中带着一丝柔和:“这孩子曾遭人失手摔落,尚需时日调养方可痊愈。”
随即便朝洪凌波示意,吩咐道:
“先安排他暂时住下。”
易逐云连忙起身拱手,面带笑容,试探问道:“仙子姐姐,这是不是意味着您同意收我为徒了?”
李莫愁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容,直言道:“休要胡思乱想,你身体孱弱,又毫无根基,我怎会收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