鸦元瞧着面前的这张芙蓉面露出冷凝之色,忽然从心底升腾起了一股躁郁的紧张感。
他咽了口唾沫:“难道你……”
“我得想办法让咱们俩生存下去,而且要过上更为体面的……生活。”
在这个世界上唯一可以稍稍信赖的血脉至亲面前,鸦隐并没有再掩饰自己的野心。
“母亲这些年来的不少私产可都给鸦湛远填了窟窿。”
她甚至都不想再叫那个恶心的男人,一声父亲。
早在上一世她便对母亲的病逝抱有怀疑,只是一直没能找到证据。
但这些腌臜的事情,还不适合讲给现在尚且年少的鸦元听,她只能换一个理由。
“我只是想拿回属于我的一切,最好还能……再讨一点儿利息。”
鸦元闻言也不再追问。
他垂下了眼帘,拿起玻璃杯中仅剩一小半的橙汁,一饮而尽。
“好,我知道了。”
“不管你要做什么,我都会支持你,姐姐。”
-
晚餐结束。
鸦隐再度向鸦元表达了对其学业上的重视后,便回到了自己所在的房间。
依旧按照惯例吞咽完家里保姆送上的保养品,她将卧室的木窗推开。
窗外的榕木棉依旧开得热烈。
大片蓬松的絮状花朵,争先恐后地绽放在枝头。
没来由的,让她想起了童年时期在克森市念的民办小学外的棉花糖摊子。
每当放学,校外的各类小吃零食摊就会被嗷嗷待哺的学生们团团围住。
其中,棉花糖的摊子生意总是特别好。
摊主是个年近古稀的老人,那张沟壑纵横的脸却并不显得呆板吓人。
他总是笑眯眯地操作机器,卷起一朵又一朵颜色各异的棉花糖,递给等待的小孩儿们。
或许因为鸦元在饭桌上自然流露出的亲近,令她感受到了些许愉悦。
所以才会回想起,幼年时的这份美好的记忆。
但她对现在的情况,并没有特别满足——
她甚至不太清楚现在所发生的一切,是否真的是‘重生’。
又或者所谓的‘上一世’,只是黄粱一梦。
而莫名出现在她脑海中的那本‘平民与贵族财阀’恋爱的玛丽苏小说……也只是吊诡般的存在。
尽管她在‘醒来’后,便雷厉风行地教训了一番企图鸠占鹊巢的鱼拾月。
并且第二天便去了主院,与鸦老爷子达成了所谓‘联姻’的协议。
不仅扫掉了‘放狗咬人’的尾巴,还为自己争取到了暂时的主导权。
——与鱼家母女的第一次交锋,以她和鸦元取胜。
但是她心里知道,未来还有数不清的坑在等着她和鸦元。
这一次,她没有离开鸦家。
有她在,鱼家母女休想将鸦元拢络过去。
这也就意味着对方只会采取更多的手段在鸦氏站稳脚跟,以谋夺更多的利益。
鸦隐与鸦元两姐弟,鱼婉莹与鱼拾月两母女。
注定要分出胜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