架空仙界

乐天摇摇晃晃地朝路边走去，恍惚间察觉到筎果似乎不见了。

但很重要吗……他双手撑在墙上，掌心被墙壁上的凸起刺破。

“不重要吗，早知如此，当初我为什么让你活下来？！”

突然间，白起的声音似真似幻地响在耳旁。

乐天惊醒，抬起头看见回忆里的满天乌云。那些随时能杀了他的人，胸中怒火化为万千惊雷，滚动于乌云之中，而乌云之下，当时的他却不顾一切地呼喊出荒谬绝伦的愿望，才华纵横的白起也为之动容。

或许他当时真的以为自己就要死了，所以才能勇敢，但白起最终放过的是那个他，而不是现在畏首畏尾的乐天！

“你是异数，我一直好奇你会成为什么模样，泯于众人或者带来生机、毁灭……也许会长成我想要看到的样子！”

“……我也好奇我未来的模样，想要触手可及且鲜活的未来，而不是仅仅活着！”乐天抬起头，望着头顶被喧嚣点燃的夜空。缠绕在他四周的幻觉霎那远去，祥和热闹的南浔重新环绕在乐天身旁。

灯火从巷外照进来，乐天独自一人坐在黑暗里，凝视着亮如白昼的出口。

“你去哪里了？！”

一夜过去，天色将明之际，乐天才凭着气味在树上找到早已睡熟的筎果。她双手还牢牢抱着树干，乐天晃了几次也没有松开。

“嗯？”但筎果总算慢慢睁开眼，迷茫地注视了一会儿乐天后，不由得指着乐天大叫。

“你去哪里了？！轻功那么好却抛下我一人！”

“我……”乐天窘迫地低下头，想起昨晚情形恨不得跳河遁走，只好用借口搪塞，“昨天我遇到仇敌，好不容易才甩开他！”

“仇敌，是谁？！”

“他叫白起……平日里不在江湖也不屑江湖，我本以为在江湖里永远不会再见到他，谁知……”

“他来到南浔？！”

“不确定，只是我昨天突然感觉到他的气息——也算是朝夕相处十几年，我不会认错！”

“十几年——朝夕相处十几年的仇敌？！”

“他……我们是同门。”

“同门啊……”筎果看看乐天陷入回忆中的表情，有点心虚地低下头。

“那你呢，你不知道我遇见了什么就逃了？！”从回忆中走出，乐天才察觉筎果的行为有点奇怪。

“那当然，你武功那么好都老鼠见了猫儿一样，我当然要逃！”

“……”

“……你就这样独自闯荡江湖？”

“你说得好像江湖人人都会害我！”

“……”

“然后你就睡在树上了？！”乐天沉默地盯着满面天真的筎果许久，终究下定决心，不在这个话题上与筎果纠缠。

“南浔这么大的地方，地上船上，客栈酒肆，哪里不能藏身，却抱住一棵树？！”

“这个嘛——”筎果面上泛红，但很老实地仰起头对乐天笑笑，“我没想到。南浔我第一次来，但树上我睡了很久，早就习惯了！”

“莫非你之前都睡在树上？”

“嗯……我总是迷路，而且很多时候会记不得门派禁制该怎样进入，所以就……”

“你——我还是第一次听说有门派会让弟子睡在外面！”乐天摇摇头，只觉得脑海中关于筎果的信息缠绕成一团乱麻。

“可能只有我例外吧！”筎果不好意思地摸摸自己的脸，“天性懒散，喜欢游荡，又遇到那么性子冷清的师兄——有时候我明明就在墙外的树上，他也会视若无睹地走过。”

“那他呢？”乐天朝另一根树杈上一指，“你师弟？”

“什么……师弟？”筎果不明所以，朝乐天所指之处一看，顿时惊得差点落下树去。

“怎么，什么时候……这树上竟然有人？！”

“所以你不知道他是谁？”乐天点点头，打量起另一根树杈上睡着的人。

那人长着一副十几岁的娃娃脸，一身打扮僧不僧道不道，手臂死死箍在树干上，正在轻轻打鼾。

“嗯嗯，这个类型我也很欣赏！”筎果伸过手，轻轻拨开他面前的头发，看着他的脸品头论足。

乐天正要阻止，那人已经缓缓睁开眼，刚巧看见筎果的手抓在他头上。

“你们怎么找到……不要抓我？！”那人一声惨叫，居然真的从树上栽了下去。

“抓你，难道你认识我或者她？”乐天飞身下树，刚好赶在那人落地前拽住他，顺势朝树上一指。

“你认得她吗？”

“她……”那人迷茫地看看树上的筎果，又瞧瞧乐天。他用力眨了眨眼，睡意总算完全从眼里褪去了。

“不认识！我做任务的时候不小心触发了什么，结果两个彪形大汉突然冲出来，不依不饶地追着我……”

“你是玩家？”乐天看了眼他头顶显眼的红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