架空仙界

“疼……”筎果疼得不停揉着头顶，偷眼朝乐天和七七望去，却见七七正揉着肚皮昏昏欲睡，乐天则憋着笑闭目养神，居然没一个人的目光落在她身上。

“两个不懂‘怜香惜玉’的坏东西！”筎果低声嘀咕着，慢慢凑到乐天身旁，小猫一样趴在他身边。

“乐天……那你还记得我晚上到底说了些什么吗？”

“嗯？难道有什么我不该听见的？！”

“我……不对，你就不该听！”

“哦，明白了！一定是女侠对在下难以忘怀又难以启齿，生怕夜半梦回吐了衷肠，没了脸面又无法践诺，那就此生也无法相见了！”

“你——从哪里学得油嘴滑舌？！”筎果指着乐天，第二次跳起身，差点又撞在船顶。

“过去在朋友那里学的……说来我们本就萍水相逢，彼此也必定有不为对方所知的一面！”

“这……”筎果隐约听出乐天语气中的异样，可偏偏他脸上却又显得若无其事，反而更加令人起疑。

“乐天，难道你还在意那天的事？”

“没有——不过偶尔会想，若那日不是那般结局，现在的我们是什么模样。”

“其实……感情不能用时间衡量。真实的情感产生的瞬间，就能带来一生的幸福，只要那颗产生爱的心从未变过！”

“嗯？！听起来可不像你平日的语气！”

“是朋友告诉我的。那时他对我讲自己的故事，我很感动，后来他又说了这番话，我几乎控制不住眼泪，还特地把他的话背了几十遍呢！”

“朋友……来南浔城后，你又想起了什么吗？！”

“我……这个……”筎果一愣，歪着头蹙紧眉，脸上一阵红一阵白。

“是不是你的朋友也在南浔城？”乐天试探着问。

“哦，对对！”筎果恍然大悟，连连拍手，吵得七七也翻了个身。

“我记得他还说过，南浔城里传言，若在彩虹下许愿，心中所念便会成真！”

“果然，怪不得你夜里总是念叨‘南浔’二字！”

“是吗？！”筎果双眸一亮，“还有什么？”

“其他什么也听不清！”乐天耸耸肩，露出无奈的表情，“没想到你平日口无遮拦，梦里却死守秘密，任凭我们怎么问也不肯开口！”

“什么，你们竟然——”筎果气急，脸色刹那间涨得血红。

可盯着乐天笑容灿烂的脸看了许久，筎果高高举起的手终究不舍得打在他身上，却转身狠狠推了七七一下。

“……你做什么，梦里刚到手的鸡腿都掉了！”七七不满地回手拍落筎果的手臂，又合上眼睛，轻轻枕回手上，口中的话不乏淡淡的怨气。

“有人游山，有人玩水，可我们这一船人——除了船尾的艄公外，两只鸳鸯欲语还羞，一条闲鱼醉生梦死，一只小凤深陷情海却又顾念红尘名利，一只小凰半真半假一世一双！”

“除了单纯的游山玩水外，这船人什么都做得，但偏偏要说是出来游山玩水！”

一言既出，船上三人皆静，各自垂下眼沉默不语。

“几位客人，外面景色正好，不瞧瞧吗？”船尾传来艄公沉稳有力的声音。不等三人回答，艄公便收了船上乌篷。

清爽的风涌入船舱，三人顿时被满眼碧色环抱。不宽的河道上遍生芦苇，映得河水也如碧玉般翠绿，雨后的天空呈现出淡淡的蓝灰，将两旁浓绿之至的小山被映得仿佛黑色，山间的雾气却白若积雪，缓缓流淌宛若瀑布，上接天穹与流云一体。

置身其中，仿佛走入画境，又似梦境成真，若不是尾尾小鱼自指缝间游过，三人几乎忘记自己的人生和各自怀着的心事。

最美不过画中人，最难不过梦醒时。

“你们说庄子醒过来之后，是不是很后悔，所以才将化蝶的梦记得如此清晰？”筎果忽然起身，独自一人躲到船尾去了。

船头剩下的两个男人彼此对望一眼，都明白此时才是商量下一步的最好时机，却只从彼此的眼里望见各自的山水。

乐天长叹一声缓缓起身，站在船头一声不响地看着眼前不甚宽阔、但一望无际的水道。

七七也似乎终于从之前遇见“假筎果”的惊骇中放松下来，挪了个位置，仰面躺在床上。

“……谢谢你。”乐天从余光里瞥了眼七七，“若不是你刚刚的一番话，我几乎忘了带她出来游玩的目的。”

“嗯。”七七满不在乎地答应了一声，“其实你是想用眼前这般美景告别，对吧？”

“我什么都没给过她。”

“也什么都没给过自己～”七七笑了一声，目光一刻也没离开过眼前的山水，“从你的表现来看，你早就知道她身怀秘密，却一直由着她的性子，陪她来到江南。直到遇到我之后，你明白这件事无法再拖，这才想故意借她的胡闹定情，又找个借口带她出来，因为你无法容忍用那么冰冷的分析去思考心爱之人！用周围这如画景致做一首离别曲——